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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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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灰蓝色的天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离厌哲是被一阵尖锐的胃痛惊醒的,一阵紧过一阵,让他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

他蜷在床沿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墙慢慢起身,脚步虚浮地挪到厨房。

厨房的灯亮起暖黄的光,他打开米缸舀了小半碗米,加水淘洗时,指尖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简单煮了一锅白粥,又从冰箱里拿出昨晚剩下的青菜,少油快炒了一盘清炒时蔬,动作缓慢却有条不紊。

饭菜做好后,他细心地盛在白瓷碗里,放在餐桌正中央,又拿了双干净的筷子摆好,指尖轻轻碰了碰碗壁,确认温度刚好不烫口,才转身去卧室拿背包。

他弯腰背上时,胃痛又隐隐翻涌上来,他皱着眉咬了咬牙,没发出一点声响。

最后看了一眼卧室紧闭的门,他拿起玄关的钥匙,轻轻拧开门锁,再缓缓带上,只发出“咔嗒”一声极轻的闭合声,便融进了清晨微凉的风里。

——6:50。

“砰。”

一声不算重的关门声,却惊醒了禾致,他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的天光刚爬上天花板,显得格外安静。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脑子里还昏沉得很,只当是隔壁邻居出门的声音,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掀开被子下床,踩着软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冷水扑在脸上,才稍稍驱散了睡意。禾致擦了擦脸,习惯性地朝着客厅喊了一声“哥哥”,却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没有丝毫回应。

他心里莫名一慌,快步走下楼,客厅里的灯没开,只有餐桌那里亮着一盏小夜灯,暖黄的光映着桌上的粥和菜,还冒着淡淡的热气——那是离厌哲做的早饭。

可餐桌旁空荡荡的,厨房的灯已经熄了,锅里还残留着一点粥底的温度,玄关的鞋柜上,离厌哲常穿的那双运动鞋不见了。

他找了接近5分钟,从最初的急切呼喊,到后来的小声呢喃,直到最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终于不得不承认,离厌哲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

“哥哥?!”禾致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冲进客厅,翻遍了沙发旁的角落,又跑回离厌哲的卧室,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干干净净,连一点有人待过的痕迹都快消失了。

他又去了阳台、书房,甚至蹲在门口看了看楼道,每一次转身,心里的空落就多一分。

清晨的海风裹着咸湿的凉意,拂过青槐路的树梢,将校门口的梧桐叶吹得沙沙作响。

海大附中的校门还紧闭着,铁栅栏上爬着几缕晨雾凝结的水珠,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泛着冷润的光。

离厌哲走到校门口时,胃里的隐痛还没完全消散,他抬手按了按小腹,脚步放得平稳,脸上依旧是惯常的冷淡模样。

“小离!今天怎么这么早啊?”保安亭里的张大叔探出头,脸上堆着热情的笑,手里还拿着刚泡好的热茶。

他守了这校门至少三年,看着离厌哲从初一一脸疏离的少年,长成如今沉稳干练的学生会会长,自然格外熟悉。

见他脸色略有些苍白,张大叔又多问了一句:“是不是没休息好?脸色看着不太好。”

离厌哲微微颔首,声音带着清晨未完全舒展的低哑,却依旧简洁:“谢谢张叔,没事。”他抬手出示了一下学生会的工作证,张大叔立刻笑着按下了电动门的开关,“咔哒”几声,铁栅栏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里面铺着石板的校道。

走进校园,晨雾还未散尽,将远处的教学楼笼罩得有些朦胧。

路上空荡荡的,只有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在清扫落在地上的落叶,扫帚划过地面发出“唰啦唰啦”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离厌哲背着背包,沿着校道快步往前走,胃里的不适感时不时翻涌上来,让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却没停下脚步——今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容不得他耽搁。

下个月的文化节是重头戏,活动方案还需要最后敲定,各个社团的报备名单要汇总审核,场地划分和设备租赁也得一一落实;还有一周后的月考,作为年级第一,他不仅要整理自己的复习资料,还要帮学生会统筹考务安排,监考表、考场布置、试卷分发,每一项都不能出错。

他马不停蹄地来到行政楼三楼的会议室,推开厚重的木门时,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会议室很大,长方形的会议桌占据了大半空间,周围摆着十几把椅子,天花板上的吊灯没开,只有两侧的窗户透进些许天光,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空旷冷清。

离厌哲走到主位旁坐下,将背包放在脚边,身体趴在冰凉的桌面上,额头抵着手臂。

胃里的疼痛又加剧了些,他闭着眼,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手指无意识地攥着桌布,指节泛白。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他就这么趴着缓了一会儿,意识渐渐有些模糊,却没敢真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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