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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销魂过兑坎蛛丝马迹见乾坤(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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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在苏镇值班的捕快叫做伍季,又叫伍老五,快四十岁了,是个老光棍,家里去年才送走老母。他在苏镇的衙门值班,正打着瞌睡,突然摊上这么个命案,匆忙拉着手下的人赶来看看。

中年人细长眼睛,鼻梁高挺,八字胡须不长,不难看也算不上美髯,中规中矩的身材。他雷厉风行地询问事情的起因经过,随即上楼盘查。

黎璃终于起身,祁阳也不再和女子问那位姓田的事了,悄悄往木桌上放了点银钱,悠悠慢慢地上了楼。那女子惊讶地看了眼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钱藏在自己袖子里,心中窃喜。

这燕春楼一楼是歌舞伎表演的地方,舞台和看台倒是造得不错,二楼则处处红纱曼裹,只剩下一个个房间房门紧闭。

这楼构造还挺有新意,为了保证风雅,二楼的长长走廊边的扶手处做成了红墙,糊上了窗纸,在一楼是没办法看清楚二楼行人的,女孩凝视着走廊,她想了想,摇摇头,回去了案发的那间房。

人群已经散开,有几个人在走廊尽头哭,尤其是老鸨,哭得最凶,也不知是在哭摇钱树没了还是在哭燕春楼生意被这事给搅黄了。

还有几个没被吓到的人凑热闹凑得开心,以及为数不多的伎子,因同为红尘中人,对着尸体叹气哀伤。

捕快们飞速查勘了现场,又找来了一个郎中来鉴定死因。人命关天,马虎不得。

“回伍大人,此人虽然后脑有个伤,但胸前也被带着魔气的刀子捅穿了,魔气可不是开玩笑的,估计是被这一刀带走了。至于后脑那个伤,像是磕到了什么,但也很重,也是要命的。大体是在这一两个时辰里死的。”郎中小声道。

伍季心里有了一点谱,问老鸨:“今天出入这燕春楼的人有哪些?”

老鸨抹开眼泪,瞅了眼老板姜贵,答曰:“咱们燕春楼临着江边,一晚上接待的客人南南北北都有,咱们一向是给钱就迎,不问名姓的。”

姜贵也开口:“伍兄啊,你当了这捕快这么些年,咱们都是知道的,这条街来者是客,今个出了这么档子事也不好找啊,当时一声惊叫,很多客人都害怕得拔腿就跑,我带着人进来,除了死了的小郑和这两位仙家谁也没看见。”

之前发现尸体大喊大叫的那小厮也连连点头。

“仙家?”伍老五疑惑。只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黎璃和他身边摸着下巴在想事情的女孩。

祁阳等了这许久,终于聊到她了,抢答:“修者脚程快大家都知道的,我们路过门口,发现有人遇害来看看,自然是比掌柜先到的。”

伍季问:“你们是哪个仙门的人?怎么证明?”

“云山,知道吧?若是不信,大可以请云山的人来看看。”女孩非常自信地回答道,回答得黎璃都快信了。

他平日随心所欲惯了,来去自由,想也不想直接一步出现在犯罪现场。这事虽然不难解释,但小友比他反应快得多。只是这个澄清的理由实在是……哭笑不得。

好像没错,但又是纯粹杜撰。

杜撰的缘故倒是不难理解,天底下的仙家宗门众多,唯有云山最是有名,正派气质显赫。

毕竟修仙者要积攒福报好度过心魔劫,一般不敢舍弃前程做坏事,伍季将信将疑,道:“二位只要能证明你们是灵修,不是魔修,就可以了。别的我们也不查。苍天明鉴,修士在人间作恶会遭天雷的。”

祁阳轻轻松松地抬手凝聚起丝丝灵气,半透明的气团微微漂浮,只是伸手给郎中看。这魔气向来肃杀,灵气向来温润,郎中再没见识也知道这就是灵力,也就对捕快大人点头了。

自古灵魔不相容,是灵修那就是灵修,断然没有魔修装作灵修的道理。

伍老五这才压下怀疑,问:“两位来这里时人怎么样了?”

“就现在这样,不过人死了,有尸臭。”女孩笃定道。

有人突然插嘴:“我们进来的时候怎么没闻见?”

“你们冲进来突然把门开这么大,风一吹,味道突然就被冲散了。而且你们一直没熄灭熏香,味道干扰忒大啦。”祁阳对答如流。

伍季疑惑,问郎中:“她的意思是这人死的时候恐怕比我们想的要早。”

郎中道:“小的推测的时辰不准。这屋子里残留的魔气对尸体腐败是有影响的。”

一名捕快去把香薰熄灭了,没过多久,大家都仔细闻到了尸臭。

“老五,她说的是真的。”一名捕快对伍季说。这人不死好一会可闻不到这味道。

“现在知道我们和这个案子无关了吧,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等两个时辰还多,等到大家发现了还站在这里,这时间都够修士去千里以外了,不是更找不到?”祁阳淡定解释,“而且两三个时辰前,我们刚刚在苏镇靠船找客栈下榻,船夫还认识我们的。且不说人生地不熟,就说我们压根不认识这兄弟,只是明日就要乘船离开的过客而已。”

伍季眼看这小姑娘这么清晰地澄清自己,心里称奇,他也不认为这事和这两位有什么干系,只是道:“两位还请在苏镇暂留,我们现在要查查此人是否与什么人有仇,等确认了真凶是谁,两位再离开苏镇,我们官府也好做人,劳烦告知客栈是哪个,到时候让人来通知二位。”

“行。客栈是叫来客客栈。”

伍季本来以为两人会离开了,他也好去派人问问船夫,却没想到这位沉默的男子依旧安静地站着,女孩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眼下夜深,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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