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关于辩证法的理论遗产02(第2页)
列宁指出:“黑格尔探讨客观世界的运动在概念的运动中的反映,所以他比康德及其他人深刻得多”[31],黑格尔逻辑学的“真实意义”就在于它探讨“万物之间的世界性的、全面的、活生生的联系,以及这种联系在人的概念中的反映”,并深入研究如何运用“经过琢磨的、整理过的、灵活的、能动的、相对的、相互联系的、在对立中统一的”[32]概念去把握世界。列宁不仅摘录了黑格尔关于“理解运动”,就是用概念的形式来表达运动的本质的论述,并旁批“对!”,而且进一步指出,“问题不在于有没有运动,而在于如何用概念的逻辑来表达它”[33]。
应该看到,列宁并不是简单地肯定了黑格尔的合理思想,而主要是向马克思主义者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必须从思维和存在在规律层次上的统一来理解哲学基本问题,并运用辩证法、认识论和逻辑学相统一的概念发展体系来论述哲学基本问题。正是因为辩证法在黑格尔那里和在马克思那里都是解决思维和存在在规律层次上的统一,都表现为辩证法、认识论和逻辑学相统一的概念发展体系,所以,列宁才把唯心辩证法大师黑格尔和唯物辩证法创始人马克思相提并论,提出“辩证法也就是(黑格尔和)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这个具有巨大理论意义的著名论断。
列宁关于辩证法就是认识论的思想的重大意义,还在于它充分地揭示了辩证法理论的巨大价值。如果仅从存在论的角度去理解辩证法理论,认为唯物辩证法已经提供了一幅完整的世界图景,已经为说明世界提供了一个全面的结论,就会用辩证法的规律和范畴去代替具体科学的研究,用哲学原理去裁判科学成果。反之,理解了辩证法的认识论性质,就会自觉地概括总结和批判地反思科学成果的认识论意义,丰富和深化思维反映存在运动的规律,使之成为“伟大的认识工具”,在实践中运用唯物辩证法去认识和改造世界。
作为辩证法的理论遗产,我们认为《哲学笔记》的最为重要的价值,在于这部哲学著作创造性地探索辩证法理论,为在当代反思和发展马克思的辩证法理论提出了一系列重大研究课题。《哲学笔记》不只是全面地研究了辩证法理论的实质和核心、要素和特征、理论性质和理论功能,从而解决和回答了一系列前人提出的或遗留的重大问题;而且深刻地提示了辩证法理论研究中尚未得到解释和论证的新问题,从而为后人进一步“说明和发挥”唯物辩证法开辟了广阔的道路。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曾经说过,提出一个问题比解决一个问题更重要。列宁为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所提出的一系列重大理论问题,显示了《哲学笔记》的特别突出的重大价值。
粗略地加以整理,我们就可以在《哲学笔记》中归纳出如下的重大问题:怎样“说明和发挥”对立统一学说是辩证法的实质和核心;如何在概念的逻辑中去表达存在的运动;怎样从逻辑的一般概念和范畴的发展与运用的观点去总结思想史;思维向客体接近的过程和阶段如何描述和划分;怎样正确而全面地评价唯心主义哲学;为什么聪明的唯心主义比愚蠢的唯物主义更接近于聪明的唯物主义;怎样理解黑格尔逻辑学的唯心主义最少而唯物主义最多;黑格尔哲学中究竟包含哪些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萌芽”;如何研究构成辩证法和认识论的知识领域;怎样结合科学史和现代科学去概括科学抽象的辩证运动;人类认识的辩证本性与辩证法的思维方式是何关系;怎样理解和描述人类实践活动的合规律性和合目的性的统一;怎样理解和实现辩证法、唯物主义认识论和逻辑学的统一;怎样理解马克思的《资本论》是“大写的逻辑”;怎样运用辩证法理论去指导科学研究活动;如何把辩证法变成人们的普遍的思维方式;怎样依据《哲学笔记》的构想去建设唯物辩证法的当代理论形态;等等。
自《哲学笔记》面世以来,马克思主义者一直在研究列宁所提出的这些重大课题。毛泽东同志的《矛盾论》、《实践论》以及其他著作,就是“说明和发挥”这些问题(当然不止这些问题)的典范。许多研究列宁哲学思想的论著,从不同的角度、在不同的程度上研究了列宁所提出的重大课题,并形成了一系列重要的研究成果。然而,如何在人类当代的认识成果的基础上,在与当代各种哲学思潮的撞击中,切实地回答和深化列宁所提出的重大课题,仍然是在当代发展马克思的辩证法理论的重大任务。
面对黑格尔、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遗留给我们的巨大的理论遗产,面对现实生活向我们提出的各种理论问题,我们必须在继承辩证法的丰厚的理论遗产的基础上前进,而不能对如此巨大的理论遗产视而不见或等闲视之,以至于从黑格尔、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那里倒退。在哲学理论研究中,“忘记过去”就意味着“倒退”,“反思过去”则构成“发展”的基点。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20页。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11页。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691-692页。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08页。
[5]《列宁全集》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308页。
[6]《列宁全集》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51页。
[8]同上书,第159页。
[9]同上书,第235页。
[10][德]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1卷,贺麟、王太庆译,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17-18页。
[11]《列宁全集》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81页。
[12]同上书,第77页。
[13]同上书,第73页。
[14][德]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上卷,贺麟、王玫兴译,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第40页。
[15][德]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1卷,贺麟、王太庆译,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93页。
[16]《列宁全集》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235页。
[17]参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08、220页。
[18]参见《列宁全集》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302页。
[19]参见《列宁全集》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59页。
[20]《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41页。
[21]参见[法]科尔纽:《马克思的思想起源》,王谨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57页。
[2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118-119页。
[2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8页。
[2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Ⅲ,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545页。
[25]《列宁全集》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305页。
[26]同上书,第192页。
[27]列宁:《卡尔·马克思》,《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423页。
[28]《列宁全集》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308页。
[29]同上书,第122页。
[30]《列宁全集》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215页。
[31]《列宁全集》第55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49页。
[32]同上书,第122页。
[33]同上书,第21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