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第2页）

我什么也没说，自己走出了这里。

走廊的角落里，掉落着一支完整的烟。

我走出医院，找不到许渊的车，自己去公交车站看自己该乘哪辆车回家。等了不知道多久，才有车过来，我走到公交车里，里面人很多，我只好站着，车厢里摇摇晃晃的，晃出车窗里我泪眼婆娑的模样，晃出我眼球里流出来的血。

会打架，我打开手机，已经五点半了，有些饿了，但我懒得出门，坐在地上抱着小狗发呆。

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我才伸手去捞手机，是许渊。

我想都没想挂掉了。

许渊跟沈斌是一个阵地的，我之前还觉得他是好人呢。

又一阵铃声响起，还是许渊。

挂掉。

没过几秒又打来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上面的备注，接了起来。

“喂？”里面传来他的声音。

我没说话。

“喂？吴玉成你还好吗？你还在吗？喂？喂！”他很着急地问。

我看着手机，心想他为什么要关心我，一定是不安好心吧。

“有什么事。”

他那边短暂沉默了一会。

“没事我就挂了。”

“诶等会，有话要说，那个待会我来接你，我有话跟你说。”

我眯着眼，“不想听。”然后我毫不犹豫挂了。

我抱着狗，饥肠辘辘，家里没有吃的，我应该去外面买点吃的。这么想，我去搜索家里有没有钱，存钱的地方，应该在妈妈的床头柜，我去她的房间，打开抽屉。

里面没有我期待的钱，是一些文件，上面垫着一个户口本，这个户口本我看过，就我和我妈，我拿起来放在一旁，下面是两份保险，一份人寿保险，一份重疾险。

我拿在手中，目光苍凉。

再下面，是一些去医院的单子，很多都是她的肺炎病单，我看着上面的专有名词，深深地呼了口气，还有一张老旧的她当初怀孕的单子。

打开第二个抽屉，是一沓我的照片，我的周岁照，我去哪个地方玩时的照片，下面还用黑笔标上了日期和地点。她都用照片记录下了我的生活，我笑着的，哭着的，蹲下身用铲子铲沙子的，坐在跷跷板上的，有些黄旧的照片的边翘起来了，我都能想到她摸着照片的样子。

最后一个是我的出生证明。

我盘着腿低着头，忍不住啜泣起来，如果她没这么爱我就好了，我就不会对她感到愧疚，更不会对她的离开感到难受。根源是她，结出花朵的是我，源源不断的养分来自她，刺来自我，疼痛和鲜血属于她，泪水和生命属于我。

对不起，这世界最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当然吴倩一定不同意，可我真的欠她无数句对不起。

吴倩，无欠，你谁都没欠，世界欠你一个完整的人生，沈斌欠你，算了他欠你太多了，我欠你…我也不知道欠你什么，但我知道我一定欠你，我生来亏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