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不乐(第2页)
叶南鸢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只含糊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我。。。。。。我去看看药。。。。。。”叶南鸢支支吾吾找了个借口,迫切地想逃离这里。
偏生不巧,外间此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穿着医馆学徒短衫的少年,端着个热气腾腾的药碗,扬声道:“药来了!药来了!”
老大夫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捻着胡须问道:“姑娘感觉如何?寒气可压下去些了?”
花婉对老大夫露出感激的微笑:“多谢老先生,好多了。若非您及时出手。。。。。。”
她声音温和,与老大夫交谈起来,又不时抽空轻声安抚着凑在床边、好奇盯着那碗黑乎乎药汁的阿苓。
叶南鸢站在门边,看着那三人围在床边,气氛融洽,言笑晏晏。
那刺鼻的药味熏得她头疼。她想开口催花婉赶紧喝药,又想问问老大夫后续如何,但瞧着花婉和老大夫聊得专注,阿苓也挤在中间,自己一时竟完全插不上话。
再待下去也是多余。
叶南鸢心里顿时有些闷闷的。
她抿紧唇,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叶南鸢没走远,只在门外廊柱旁寻了块冰凉的石阶坐下,垂着头,盯着地面斑驳的光影出神,也不知坐了多久。
直到身后门帘轻响,老大夫走了出来。他脸上已没了刚才在屋里的轻松,眉宇间锁着些愁绪,瞧见了独坐的叶南鸢,唤道:
“姑娘,能否随老朽到药房一趟?还有些药要给你们。”
叶南鸢没说话,只沉默地站起身,跟着老大夫去了。
药房布局紧凑,三面墙都是顶天立地的药柜,无数小抽屉上贴着泛黄的药材名签。
老大夫站在架子前,在一堆瓶子里细细翻找,挑出一白一红两瓶递给叶南鸢。
“唉。。。。。。”老大夫重重叹了口气,眉间的愁绪更深了,他抬眼看向叶南鸢,“姑娘啊,这…这究竟是怎么弄的?才短短一日功夫,怎地又伤成这般?那寒气,都侵到。。。。。。”
他话说到一半,似乎觉得太过直白,又咽了回去。
叶南鸢抿着唇,面对这直接的质问,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只觉得一股郁气梗在心间。
“罢了,罢了!”老大夫摆摆手,“这次当真是万幸!幸亏你送来的及时,否则那寒气侵体再深些,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他说着,又深深看了叶南鸢一眼,眼中是后怕与感激交织的复杂情绪。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有些话,病人未必爱听,听得多了,或许还会嫌我这老头子絮叨烦人。可若是不说,我这心里,实在难安!只能与她身边亲近之人说说,只望你能听得进去——”
闻及“亲近之人”,叶南鸢眉头一蹙,正要开口反驳,却被老大夫抬手制止:“你且先听老朽说完!”
老大夫神情严肃,一字一句道:“她这身子骨,实在经不起再伤了!尤其是受寒,对她来说最是凶险!万望你能多加留意,护她周全。”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叶南鸢心上。
花婉此番受伤,说到底,皆是因她而起。老大夫越是这般郑重托付,她越是要被心头那沉甸甸的自责压得喘不过气。
叶南鸢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头,避开了老大夫那殷切又忧虑的目光。
“唉,傻姑娘,”老大夫的声音放得更缓了些,带着点过来人的了然,“老朽行医数十载,见惯了生死情义。那花丫头舍身救你,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你,不必将千斤重担都揽在自己一人肩上,压垮了自己。”
他顿了顿,又语重心长道:“与其沉溺自责,不如打起精神来。眼下最要紧的,是往后如何看顾好她,莫让她再涉险境,这才不负她今日这份心意不是?”
叶南鸢沉默半晌,终于按捺下翻涌的心绪,但对老大夫的频频托付还是有些奇怪。
“您。。。。。。与她,是旧识?”她问得突兀,眼中带着探寻。
老大夫捻须的手一顿,缓缓摇头:“非也。只是发现她的内力心法与老朽同出一源,出于私心,多多照拂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