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大楼的胃(第3页)
“钱桂芬儿子去世后,经济一直拮据。上个月,她账户里多了一笔来自你们公司的、标注‘特殊贡献’的奖金。能告诉我,一个保洁员,做了什么特殊贡献,值得公司发奖金,还让她对外保密?”
赵魁眼神闪烁:“哦,那个啊……她,她工作一直很努力,我们这是……是年终优秀员工奖励。”
“奖励她什么?”秦澈清冷的声音响起,她站在窗边,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奖励她……在案发当晚,按照你的指示,用总卡打开了405的房门,并且在楼下望风吗?”
“奖励她之前,以‘清理管道’为名,去替某些人探查了根本不属于她工作范围的区域吗?”
赵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们胡说!这是诬陷!”
“是不是诬陷,很简单。”
王哲身体前倾,形成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我们已经找到了当晚看到钱桂芬在楼下徘徊的目击者。更重要的是,这笔奖金的财务记录和支付指令,是从你的内部账户发起的。加密邮件你可以抵赖,虚拟货币你可以说不清楚,但这笔由你亲自审批、从公司账上走、支付给一个保洁员的‘特殊贡献奖’,你怎么解释?”
“贿赂这种事,你们也不做的干净点?”
王哲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份证词摘要上,“或者,我们需要请钱阿姨现在过来,当面对质一下,你当时是怎么跟她说的?”
最后一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稻草。面对内部铁证和可能当场对质的人证,赵魁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他瘫在椅子上,汗如雨下。再狡辩下去,所有的嫌疑都会立刻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
“王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们就是……就是收钱行个方便。”赵魁的声音彻底失去了力气,带着哭腔。
“不是我们不做干净……不对!我们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他们想干嘛!”
“对方是通过加密邮件联系的,钱也是分批次、用不同虚拟币打到我们控制的海外账户上。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根据赵魁的供述,对方的要求非常具体,且分两步:
1。第一阶段(探查):要求他们利用保洁员,确认七栋某些废弃管道井或空置房(特别是405室)的当前状态和可操作性,并拍摄内部情况。对方明确指示,要找一个“胆小、缺钱、不会多问”的人去做。
2。第二阶段(清理):在指定日期(沈恪言失踪当晚)的深夜,要求他们派人打开指定的管道井或房门,并保证两小时内该区域监控“例行维护”。事后,需要他们的人进行“专业疏通”,确保某条特定管道畅通。
“他们只说要处理一些‘不好公开扔的东西’,我们以为是哪个公司倒腾的工业废料或者商业竞争对手要塞点啥……”
赵魁哭丧着脸,“谁知道……谁知道是……”他不敢再说下去。
王哲眼神锐利如刀:“钱桂芬呢?”
“她……我们就是按对方要求,找了她。跟她说公司要抽查管道安全,让她去拍几个地方的照片,给了点奖金。后来那天晚上,也是让她用总卡打开了405的门,那是维修工要放设备,让她在楼下看着点,别让业主靠近……她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赵魁急于撇清,也间接证明了钱阿姨的清白。
物业公司,只是一个被丰厚的非法利益驱动,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为真正的凶手提供了“物流”和“场地”服务的工具。他们接触不到核心,只是隔岸观火的伥鬼。
审讯室外,秦澈同步收到了技术科的最新报告。
对405室那面异常承重墙的微创探测已经有了结果。内窥镜摄像头穿过一个小孔,拍摄到了墙体空腔内的景象——里面并非建筑结构本身预留的缝隙,而是被人为凿开后又粗糙封上的空间。空腔内,发现了少量不属于建筑材料的黑色防水塑料碎片,与许庄购物小票上的物品吻合。
同时,对那条特定管道的精密探查,也在管道内壁一处刮擦痕迹上,提取到了极其微量的、与沈恪言DNA高度匹配的生物组织成分。
秦澈看着报告,对走出来的王哲说:“尸体确实被处理了,并且很可能通过那条管道转移了大部分。而405室的承重墙,或许是一个临时的‘加工点’或未能完全启用的藏匿点。”
线索似乎再次断掉。物业公司不知道雇主是谁,许庄这个人依旧如同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