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是披着人皮的鬼罢了(第3页)
“作为警察,那么基本的线索都拿不到,王警官根本不是上面给的资源不够,而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停职了吧?”秦澈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似笑非笑。
“不过不重要,这些事情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重要的当然是,作为你的盟友,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部分事情。”
王哲极力掩饰刚刚那一瞬间的惊诧,状似轻松地扭了扭咖啡杯子。
“沈恪言,不出意外的话,在我到达的前两天就已经被分解了。被一个叫作许庄的女人,装在了行李箱里。”
尽管他认为自己有所准备,但那一字一句还有惊心动魄的词汇,都让他心惊肉跳。他放在桌下的手无意识地握成了拳,但职业素养让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所以,在你‘梦’里,他五天前……我最后一次见他的那个晚上,就已经死了,是吗?”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不愿相信的颤抖。
王哲用自己幽深的瞳孔死死地“抓住”了秦澈的眼睛,让她感到无法动弹。他多希望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撒谎或戏谑的痕迹,可这些他希望的都没有。这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寒意。
“就算我被暂时停职了,我现在也还是一名警察,你让我怎么用一个警察的判断力,去相信你的鬼话?”
“你有选择吗,王警官?”秦澈的声音轻了下来,却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
“或者说,除了我这种‘鬼话’,你还能抓住什么?难道你要等到他……或者说,他的某一部分,真的出现在你面前,亲口告诉你,他就是被最亲近的人,用最残忍的方式……分解装殓。”
她最后四个字诉说得很轻,有一种挑衅的意味。
一股冰冷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沉重得令人窒息。
王哲的耐心终于耗尽。他带着刑警特有的压迫感:“秦小姐,你的‘梦’很离奇也很精彩,但我不想听故事。破案需要的是证据,而不是怪力乱神,如果你没有更实质性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秦澈,在他表现出明确拒绝的瞬间,做了一件让他血液几乎凝固的事。
她没有争辩,只是缓缓地、用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动作,将一直放在桌下的左手抬到桌面上,掌心向上,摊开。
咖啡馆昏黄的灯光下,那行仿佛由皮下渗出的暗红色字迹,触目惊心:
「帮我找到我的遗体好吗?她杀了我我出不去行李箱」
字迹扭曲,带着一种濒死的绝望,尤其是“行李箱”三个字,几乎是用尽全力挤在一起。
王哲的呼吸停滞了。这字迹……他太熟悉了!那是沈恪言的笔迹,他绝不会认错。可它怎么会以这种近乎“生长”的方式出现在一个陌生女孩的手上?
“怎么样,你自诩什么都见过,但这世界上也有你没见过的事情吧。”秦澈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的变化,心里非常满意。
“这……不可能……”他声音干涩,大脑一片混乱。
秦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王警官,现在,你还认为这只是我的臆想吗?”
就在这时,王哲的手机震动,是技术科发来的最终确认信息:
“王队,反复核查完毕。目标居民楼及周边所有出入口、道路监控,在沈恪言失踪时间点前后48小时内,未发现任何符合其体型特征的男性被强制带离,也未发现任何人携带类似其出差用行李箱的大型箱包离开。该行李箱如同凭空消失。楼内公共区域监控亦无异常。嫌疑人许庄,查无此人,数字痕迹为零。”
尸体没有运出去。
没有任何方式能够运出去。
而从他失踪的最后一天到现在,无论是房间里还是社区内,都没有他的影子,他就这么完美地消失在了公共视野中。
这个结论像一堵冰冷的墙,堵死了所有常规的调查方向。行李箱和里面的“东西”,难道还在那栋楼里?可他们之前已经进行过初步排查,管道?水箱?一无所获。
王哲猛地抬头,看向秦澈,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锐利:“可你所说的那个行李箱,根本就不存在。”他举起手机,将消息怼在秦澈的面前
秦澈非但没有惊讶,眼中反而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幽光。她轻轻握拢左手,那行血字仿佛在她掌心燃烧。
“王警官,你有没有想过……‘运出去’这个想法本身,就是思维定式?”她的声音低沉,引导着一种更黑暗的可能性。
“如果……根本不需要‘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