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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寒夜晓星沉风过叶纷鸣(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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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裴自清以为她不信,忙忙地解释:“您救了奴婢一命,奴不会骗您。奴现在只想做好小膳房的掌膳,再不想生出事端。”

风临笑道:“吾不过一问,裴郎君不必忧心。”

“嗯……”裴自清嗯了一声,不知为何移开了目光,略显腼腆道,“殿下莫要再称奴为郎君了,奴哪担得起这个称呼?您还是叫奴为掌膳或小裴吧。”

风临道:“分明是一年轻小郎君,怎么又叫不得了?”

“可奴毕竟是宫仆,殿下如此称呼,反倒辱没了殿下尊贵。”

“你真是多心。”风临摇摇头,说话间望见远处芷兰殿廊下站着位淡衣人,似是正望着这边,故而连忙同裴自清道了声“你先忙”,自己拄着拐忙忙走去了。

芷兰殿廊下光影错落,子徽仪墨发风舞,云峰白的衣袍随风微动,点点日光洒落衣间,光映照人。

风临站在阶下仰头望他,忍不住笑道:“公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子徽仪从廊下缓缓走出,轻轻甩了甩衣袖,腰间的玉佩随之叮咚,如泉水微鸣,风临一时恍惚。

他望着风临,脸上挂着颇有意味的微笑,道:“郎君……殿下可从未唤过我‘郎君’呢。”

风临笑眼盈盈,拄着拐上去,道:“怎么了?不过是同人客套几句,平日里见了人不都叫公子、郎君的么?”

“是么……”子徽仪垂着眼帘,有意逗她道:“难道殿下平日里唤我公子,也是客套么?倒叫人有些伤心。”

她停在子徽仪两步前,忙道:“怎么会!你玉做般的人,我自是真心唤你公子。”

子徽仪笑着转过身,伸臂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唉,哪知殿下心中到底怎么想的呢,我又没有什么神通,还不是凭殿下如何称呼。莫要站在这说话了,里面已收拾好,还请殿下移步稍坐。”

风临跟着他进了殿,跟随的寒江白苏等人也一道入内,于旁侧执手站好。风临四周环视了一眼,道:“不过一两个时辰,这里已然收拾好了。”

子徽仪道:“是。贵宫中人稳妥利落,实在可靠。殿下同皇夫殿下宽仁慈厚,不嫌我身卑事杂,特准我于贵宫暂住,我实在感激,不知以何相谢。”

“谢什么,论起来你同吾也是亲人,理应照顾的。”风临笑道。

二人于一小桌相对而坐,一旁内侍适时端来点心,共一碟金蕊桃花酥,一碟玉兰花馔,一碟香槐卧雪,并两盏春花粉圆。

“现在正是吃花的时节。”风临笑着伸手,将春花粉圆往他面前推了推,道:“这春花粉圆裴掌膳做得极可爱,吾近两日常吃,你也尝尝看。”

子徽仪接过瓷盏,品了一勺,笑道:“花香馥郁,粉圆软糯,难怪殿下喜爱。”

见他说不错,风临挺开心,也拿起勺开吃。子徽仪坐轻轻放下勺子,坐在对面看着她。

风临吃了半盏见对面没有声响,心中奇怪,便问:“你怎不吃?在想什么呢?”

子徽仪目光落在她的面容,嘴角的笑意极浅,道:“我在想,是不是女子都喜欢擅长厨艺的男子。”

风临道:“大约是吧。吾父擅厨艺,母皇就很喜欢,常叫他做饮食。说到底谁不喜欢好吃的?若能有个擅厨的伴侣那自然是好。”

子徽仪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那我也得学学下厨了。”

闻言,风临抬头望了一眼他的手,见他玉指修长,皓腕凝雪,洁白的指尖点在玉盏之上,都分不出谁更白一分。若是这样一双手去厨房间操劳,或伤或污,岂不可惜?

故而她脱口道:“你学什么,不过寻个厨子的事。”

子徽仪坐在对面微愣,微微歪头观察风临,见她照常吃粉圆,似乎说了句寻常闲话。

他愣了一会儿,忽然眼中闪烁起几点星光,俯身向前,饶有兴趣地问风临:“为什么我不必学?”

风临不假思索:“你那样一双手,干嘛去操劳呢?又不是雇不起厨子。”

子徽仪紧紧盯着她,道:“是么,可殿下也说女子都喜欢擅厨的,若来日我不精厨艺,岂不遭人嫌弃?”

风临道:“我岂会嫌你?”

子徽仪脸上绽出笑颜,他慢慢直起身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目光玩味地望着她。

“是么……我不擅厨,同殿下又有什么干系?殿下何以说嫌不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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