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第4页)
长剑透胸而出,真金目光之中杀意大胜,用力拔出的瞬间带着一串喷出的血珠。月光下,血珠如同珊瑚,却又带着诡异的微光。
拓跋烟容望着真金,嘴角留下一行血来,她张开口,用手捂住伤口却怎么也制止不住流血的窟窿。“呵呵……没想到,还是这样……”
忽哥赤不再多瞧她一眼,弯刀已经再次劈向了真金。
拓跋烟容缓缓的躺下,双眸望着房顶的那一层银雪,还有天空的那一轮月,最终闭上了眼睛。
败了,输了,这样死却也是她一心所望。
“公主殿下……”
西夏死士瞧见了那一幕一个个绝望的大喊,随即便是双目赤红的厮杀起来。无论如何,他们如今的任务还未完成,即使是拓跋烟容死了他们也要继续下去。
拼死一搏似乎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有的人为了守护,有的人为了目标,有的人则是为了执念。
无论是哪一种,此时的御书房门前已经被混合成一个修罗场。没人在意地上躺倒的是谁,也没人在乎他们攻击的谁。
“真金,不要逼我杀了你。”忽哥赤刀再次扬起,他双目赤红全身上下都冒着一股浓重的杀气。真金长剑横扫,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然,弯刀毅然落下,割裂黑色的长袍,将那肌肤划出一道入骨伤痕。鲜血流出,在玄色的衣服上却并不明显。
“你现在所做的不就是如此吗?”真金长剑再次刺出,这一次他对准了忽哥赤的心脏。眼前的这个弟弟执念太深,已经再也说不透了。
忽哥赤目光中血色闪现,弯刀挥舞如同一轮明亮的勾月,“噗嗤”一声,长剑入胸的同时弯刀也劈入了真金的胸前。
“砰……砰……”两声响,两道先前攻入书房的西夏死士被打了出来。摔在地上再也不动了,显然已经死透。
真金咬牙拔出剑来,望着忽哥赤那呆滞的目光,缓缓的捂着伤口转过身去。
身后,可汗忽必烈望着自己的儿子却没有一丝的表情。他只是望着,看着后来冲出的侍卫将所有的人都杀的一干二净。
真金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白皙手指的缝隙间不断留下血来。
忽哥赤终于回过神来,望着自己的父汗,用尽力气大喊,“父汗,为何不愿意废了那个毒妇?为何要默认让她动手杀了额吉?为何?”
可汗忽必烈望着自己的儿子,声音低沉却严肃,“察必她身为皇后,建国时有功,而你额吉始终是个异族人。”
“异族人?呵呵……”忽哥赤觉得心里痛的难受,比刚刚真金刺入的那一剑还要让他觉得痛。原来,他之所以见不到他的额吉是因为她额吉是个异族人,而之所以无法动摇察必的后位是因为她建元有功。一切,都是因为“江山大业”四个字。
手里的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摇摇晃晃终于摔倒。
真金叹息一声,扔掉了长剑,抬起头望向自己站在那里没有一丝触动的父汗。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所以他原本并不想看下去,却不得不支撑着自己面对这一切。
“忽哥赤以下犯上,将他压入天牢。大都内搜捕云南王妃阿木尔,一起关押。”可汗高声下令,目光扫过这一片修罗炼狱,继续道:“将城外叛军招降,不降者杀无赦。”
“可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之间,一切都结束了,可这一切又有谁能知道经历过人的心酸。真金一步步的朝着宫门外走,他实在不想继续待下去,看下去……
阿诺望着地道里突然出来的侍卫笑了,似乎一瞬间也轻松了。如今看来,忽哥赤已经败了,结果连带着她也要被这群侍卫抓捕通缉。
琼芳阁的后院地道原本是打算封起来毁掉的,后来却是封了大部分的出口和入口,只留下了一处。
这一次,她被抓并不是巧合,而是早有人清楚的知道了她的藏身之处。
“我跟你们走。”阿诺的声音不大,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很平静。
“王妃……”跟随着她躲藏在这里的影卫早已经红了眼睛,手里紧扣着自己的兵器,只要阿诺一声令下,他们毫不犹豫的拼命将阿诺安全送出这里。
只是可惜,从那群侍卫下了楼梯以后阿诺便命他们不得有任何的动作,硬生生的瞧着侍卫大摇大摆的找到这里,说出可汗的命令。
他们是影卫,是云南王府最忠诚的护卫。可现在却只能瞧着自己的主子被可汗压入天牢,自己的女主子一脸平静的弃械投降。
“我意已决。”阿诺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言。转而望向过来捉拿她的侍卫,“请问这位侍卫,可汗可有下令捉拿安乐郡主?”
侍卫原本便是可汗的亲信,其实也算是比较了解可汗的意思。按说以云南王所犯下的过错来说,那是当场便要斩杀的,结果人虽然被押入天牢却还去了御医给他治伤。再仔细想了当时可汗的下达的命令,“大都内搜捕云南王妃阿木尔,一起关押。”,那意思便只是捉拿云南王妃,安乐郡主和云南王府其他人可以不必理会。
侍卫上下打量了阿诺一番,见这云南王妃小小的个子,连脸都是小小的,一双眼睛却平静无波。这样的情况下,女人不该是吓的直哭么?
“请问侍卫大人,可汗的命令是如何下达的。”阿诺再次开口缓缓的问了一遍。
侍卫终于回了神,露出一个笑脸,“王妃所猜的不错,可汗只命令在下将王妃送入天牢同云南王一起关押,并未提及要捉拿安乐郡主。”
阿诺点点头,转过身立刻吩咐道:“浅荷,你同影卫都回去,将云南王府全部控制住。严密防守,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她望着已经红了眼眶的浅荷,心里也有些难受,可毕竟这个时候她实在想要看看忽哥赤究竟输成什么样,也想要陪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度过这段日子。“乐乐的安慰,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