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儿初诞（第2页）

“殿下未免太心急了。”徐昭佩忍不住道。

萧绎却不以为然：“本王三岁便能诵《诗经》，方等是世子，更该早启蒙。”

徐昭佩心中叹息。前世便是这般严苛的教导，让方等从小活得战战兢兢。这一世，她定要换个方式。

这日她抱着方等在园中晒太阳，恰遇王僧辩来禀报军务。

“王妃安好。”王僧辩恭敬行礼，目光落在方等身上时不由柔和，“世子长得真结实。”

徐昭佩笑道：“王军主若有空，不妨常来府中坐坐。方等将来也要向你请教兵法呢。”

这话说得巧妙，既示好又不显刻意。王僧辩果然动容：“末将定当竭尽所能。”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徐昭佩心中已有计较。方等需要这样的良师，而王僧辩也需要世子的倚重。

转眼方等已满周岁。抓周礼上，小家伙竟一把抓住了王僧辩的佩剑。

满堂哗然中，萧绎大笑：“好！我儿有志气！”

徐昭佩却注意到太子派来的使者面露异色。她不动声色地记下那人的相貌，心中警铃大作。

当晚，她与萧绎商议：“殿下不觉得今日抓周礼太过张扬了吗？”

萧绎不以为意：“本王的世子，自然该有这般气魄。”

“树大招风。”徐昭佩轻声道，“太子那边……”

“怕什么？”萧绎冷笑，“他越是忌惮，越说明本王做对了。”

徐昭佩知他性子执拗，便不再多言。只是暗中吩咐阮嬷嬷，将方等的饮食起居看得更紧。

深秋时节，方等染了风寒。小小的身子烧得滚烫，哭声都微弱了。徐昭佩守了他整整三日，衣不解带。

第四日清晨，热度终于退了。方等睁开眼睛，软软地唤了声：“娘亲。”

这是他会说的第一个词。徐昭佩喜极而泣，紧紧将他搂在怀中。

萧绎赶来时，正看见这一幕。他站在门边，久久没有出声。

“殿下？”徐昭佩抬头，才发现他眼底布满血丝。

“你好生歇着。”他声音沙哑，“方等这里有太医守着。”

这一刻，徐昭佩在他眼中看到了真切的关切。不是为了世子，而是为了孩子。

方等病愈后，萧绎来看他的次数更多了。有时什么也不做，就静静看着儿子玩耍。

这日方等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举起手中的布老虎：“爹爹，看。”

萧绎怔了怔，随即接过布老虎，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徐昭佩站在廊下，看着这对父子。夕阳将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也许这一世，会有所不同。

夜深时，她为方等掖好被角。小家伙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笑。

“娘亲在，”她轻声道，“这一世，定护你周全。”

窗外月色如水，静静洒满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