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第1页)
因为牧决观的不坦率,在不坦率方面造诣更高更强的卫殊絜又不吭声了,又缩回壳里。他焦躁的情绪卷土重来,瞬间几乎有一种想要给牧决观一拳的冲动。
他森然地注视着,牧决观看不见一般,轻快地在他脸颊上又亲了一口,脱掉外衣,边脱边说:“我实在搞不懂你。”
恶人先告状。卫殊絜心想,我也搞不懂你。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牧决观盘腿坐在床上,身体前倾着说:“如果你能搞清楚你想要什么,然后说出来,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牧决观歪着头问:“你想要我怎么样呢?”
我想要怎么样呢?卫殊絜重复着,我想要……我想?
他发现了自己焦躁的原因——因为他也不知道。
他不坦率、不选择、不决定。他已经完全习惯了随波逐流,他早就搞不清自己的心了。
卫殊絜难得沉重地思考,他会觉得牧决观和黎序清聊两句让他不安,为什么不安呢?这两个人都和他很熟悉,两个人还很有可能是同乡……
因为他感觉自己要被抛下了。
牧决观观察着他的表情,深觉任重而道远,拍了拍自己身侧:“随便聊聊天,别想那么多。你这个人就是因为没人和你聊天一天天的钻牛角尖瞎想。”
牧决观往卫殊絜肩上歪,仰头看他:“你不喜欢我们两个有私交?”
“不是……”卫殊絜沉声,他哑着声音说。有点惊讶于会因为思考这么快改变声调,“因为我担心。”
如果牧决观再次突然离开他会非常冲击他的人生吗?其实不会……他早就习惯了过去近五十年的独居,早就习惯了所有人都是偶然才出现,独身一人才是亘古不变的,可以称之为永恒的东西。
但牧决观近五年的陪伴迅速地改变了他。他感到——不舍。
担忧,害怕,恐惧,留恋和不舍。
卫殊絜想,依旧是我更依赖他。他不能继续这样了,无论是什么样的故事,过度的依赖都不会是好事。
他把牧决观按倒在自己的腿上,牧决观从全身紧绷到顺从地躺倒,从警惕不解迅速又傻乐起来。
卫殊絜疑惑地低头看他,牧决观后脑枕着他的大腿,开始幻想了:“嘿嘿膝枕,如果腿上再多点肉就更舒服了。”
卫殊絜弯着腰垂着头看他,姿势像是抱着他的脑袋,索求允诺一样:“别离开我了。”
“这就是你的诉求?”牧决观伸手抽掉他的发簪,头发散下来牢笼一样囚住他,他的手又伸去摸卫殊絜的侧脸,眼角。卫殊絜因为他的动作眯了一下眼睛。
他乐得合不拢嘴:“这是你第一次说出来。唉,就算黎序清是坑我的我也认了,太值了。”
卫殊絜眯着眼睛,闪着金芒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念道:“别离开了。”
“我不会走的。”牧决观恨不得把他掀翻了亲他,整个人臭屁起来,“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这么喜欢你,有没有给我的奖励?”
卫殊絜愣了一下,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还需要奖励?
牧决观伸出双手:“抱抱我吧,现在你可以用拥抱来确认我的心跳了。”
卫殊絜试探着下压,似乎是真的要抱,牧决观这回忍不了了,他上半身发力把卫殊絜扳倒在床上,卫殊絜在底下发出一声被挤出的气音。他双手收紧把牧决观牢牢抱在,嘟囔一样:“好吵。”
牧决观更吵地大笑起来,笑完闭上眼睛,在卫殊絜颈窝里找了个位置:“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