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粉（第4页）

福公公俯首，带祝斯年进宫。

“陛下这是何意？”许涛问。

洛风举气得直锤桌子，方才奉承的人此刻全都不见踪影，有几个偷偷往这边瞄的官员被洛风举看到，怒骂:“看什么看！闲得没事做吗？！”骂完又气冲冲地说:“陛下何意？把祝斯年带走让我在这等着，我好歹是朝中老臣，他区区一个祝斯年哪来这么大本事！”

许涛:“看似是问责祝斯年，实则是……”

“陛下不信我。”

“陛下不信大人，便叫祝斯年查这件事，他找不出大人的把柄，没有证据把这件事坐实，那么使陛下相信大人就是迟早的事，可他祝斯年大动干戈，到头来什么也没查到，乱了民心不说，定会使陛下大怒，到时候取他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大人不必忧心。”

洛风举双目无神:“最好是这样。”

御书房。

“陛下。”

“城南的事有眉目了吗？”

“臣已将失踪的百姓尽数寻回，十余人伤亡。”

礼祈渊沉默半晌，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托是一双手的形状，捧着玄色的茶杯，礼祈渊举起茶杯前，用指腹摩挲了茶托的指尖，拇指上的扳指与杯托摩擦，发出清脆的鸣响。

“当年谢府大火，你觉得是谁做的？”礼祈渊问。

祝斯年一怔，想不到礼祈渊会这么问他，难不成是起了疑心？他答:“当年之事臣所知甚少，大多听于传言，臣不知。”

“你把洛风举押在刑部，要做什么？”

“城南大火，百姓失踪，或许与洛大人有关。”

“或许？”礼祈渊盯着祝斯年，眼里是看不透的深渊，“你把礼部尚书押在那里，只为一个或许？”

“是不是洛尚书，臣一问便知。”

“问？是问还是审？他是礼部尚书，不是庶民。你想审便审，想放便放，你当他是什么？”礼祈渊问，语气平淡。

“臣知错。”祝斯年说。

礼祈渊冷笑一声:“知错但不改，祝卿，你向来如此。”

祝斯年不出声，他想，如果陛下真的因为擅自扣押礼部尚书问责他，便不会叫洛风举候在刑部，自任大理寺卿起，陛下就已经纵容他多次，他几乎可以肯定，只要自己不叛国，陛下一定会站在他这边。他没有抬头，听到陛下提笔书写的声音。

陛下在写什么？

“福公公。”礼祈渊叫道。

“老奴在。”

礼祈渊将方才写下的笔墨折起来递给福公公。

“是。”福公公说。

“三日，城南之事要有个结果。”

“臣领命。”

祝斯年行过礼，坐上马车准备离开皇宫时，福公公就已经到达刑部。

“陛下口谕，城南失火，百姓遭难，凡与此事相干者，听由祝尚书调遣，如有违逆，以大不敬之罪处斩。钦此。”

洛风举仿若瞬间被抽走魂魄，没了生气，颤颤巍巍道:“臣遵旨。”

福公公离去后，洛风举没站起来，跪坐在地上，融掉地上一小片雪，湿了衣襟。

“大人。”许涛叫了声。

洛风举没应，双目无神，俨然一副行尸走肉的姿态。

祝斯年站在檐下看他，眼神无光，脸色黯淡。

程辉上前问:“大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