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第4页)
顾云笺耳尖忽然红了起来,垂眸生硬地撇开话题:“祝斯年坐到这个位置,靠的就是心机深沉,恐怕会有后手,一定要捏紧姜楚烬这颗棋子。”
礼维祺为他披好斗篷,往前厅去。
“裕王殿下。”孟钧泽与这二人迎面碰上。
“尚书大人,请。”礼维祺向下人使了个眼色,共同走进大厅。
顾云笺没有说话,坐在一旁默默听着。
礼维祺:“尚书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殿下,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不妨想想祝斯年的后手是什么。”
礼维祺冷笑一声:“这话不该我问你吗?昨夜尚书大人做了些什么。”
“昨夜我与老友张谦叙旧,半途被祝大人的护卫抢了去,今日一早便听到了他身亡的消息,深感痛心啊。”
顾云笺指尖摩挲着茶盏,脸色暗下去。
若张谦死前说了什么,必定会将礼维祺推出来,至于孟钧泽……或许沾不到半分尘埃,这样一来,礼维祺或许有难。
边疆私养兵马确实是礼维祺的动作,但这背地里少不了孟钧泽的支持。
“被抢了去?尚书大人,韩昭回都时你信誓旦旦地保证,说他们二人必死无疑,我养私兵囤军械之事不会捅到陛下那里去,可到头来你告诉我,张谦不是死在你手里!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礼维祺压着怒火质问。
“那日刑场上本就是他们二人的死期,你我都想不到韩墨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来劫囚,祝斯年一贯不管这闲事,为何来横插一脚,甚至求了圣旨。”孟钧泽有些烦躁,顿了顿,说:“殿下思虑周全,刺客来得及时,留下了韩昭的命,昨夜我已然尽力,当下我们还是不要伤了和气,该想想这事情怎么善终。”
礼维祺眼底掠过一瞬疑惑,顾云笺尽收眼底。
“你我的交易一向是我找兵马你制碎魂烟,今后不必变,我已下令将边关兵马悉数分散,即便是查,也查不出证据来。此后行事,定要谨慎。”
“殿下说得对,日后定要谨慎。既然殿下已有应对之策,微臣不必多言,殿下保重。”孟钧泽行礼辞去。
顾云笺放下茶盏,问:“既如此,你在忧心什么?”
礼维祺脸色凝重起来,道:“留下韩昭性命的刺客不是我派去的。”
顾云笺一惊,“不是你?”
“我原以为那是孟钧泽的人,方才才知道那竟不是他的人。”
“那会是谁……”
“是敌是友尚且不知,若祝斯年向陛下禀明我私藏部曲之事,我应当少不了禁足。”
顾云笺舒了口气,“那便借此机会好好休息。”
礼维祺淡然一笑,“维祺所念,云笺必得之。”
“通知诸关隘,停止运送碎魂烟,都给我藏好。”孟钧泽说。
“是。”
他站在一处偏僻的府宅中,看岁澜与一人打斗。
岁澜似乎不敌对方,被击退数步。
光亮之下,孟钧泽脸上的阴翳尽显,望着这位击退岁澜的傀儡,满意地勾起嘴角。
那人与普通人并无两样,只是双目猩红,看到孟钧泽时“噗通”跪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声音,亦没有任何生气。
“大人,我已伤不到他。”岁澜面无波澜地说。
孟钧泽笑意更甚,拍了拍岁澜的肩膀,坐马车离开。
他捏准了张谦心软,定不会拉他下水。
张谦回都前,裕王派人来报:“陛下召韩昭回都,要赏。”
孟钧泽坐在书房沉思片刻,提笔写了封信:
“兄弟有难,务必要陛下知晓韩昭通敌叛国之事,事后我自有办法保全你们。”
他说:“我进宫面圣,若酉时二刻未归,传消息给裕王殿下,将此信传给张谦。”
岁澜:“是。”
二十余年……孟钧泽冷笑,真情在这都城中岂是他们可以奢望的?“寒江……不必怪我,要怪便怪这世态炎凉,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