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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敌非友(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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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我不收徒,就是中书令也忍不得你这般胡闹!”孟景铄认出女孩儿是中书令陆千序之女陆秋天。

“师父教训的是,若师父有碍于身份,徒弟自请出家门就是。”

孟景铄将制好的药喂给岁澜和书澜,冷声道:“我不收徒弟。”

“徒弟不怕吃苦,只求师父传我以道!”陆秋天重重将头磕下去。

孟景铄忽然肃穆,耳朵动了动,听到外面极轻的脚步声。

“你这里经常有客人来吗?”孟景铄问。

“没。”

孟景铄握剑走向院门后,示意陆秋天不要出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孟景铄却骤然收起剑,整理好衣冠。

脚步声停止,随即响起敲门声。

孟景铄清了清嗓子,扬起笑容,把门打开:“祝大人,又见面了。”

“孟将军……怎么会在这里。”祝斯年微笑问道。

“祝大人又因何在此?”

“闲逛,碰巧遇到孟将军。”祝斯年看向孟景铄的衣袖。

“追踪粉?什么时候沾上的……”孟景铄忽然想到为祝斯年包扎时那微微颤动的睫羽,耳尖逐渐攀上红晕。

祝斯年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兀自走向书澜和岁澜。

“孟将军何不收下这徒弟?顺水推舟送中书令一个人情,来日朝堂之上总会用到。”祝斯年撑开书澜的眼皮看了看,说道。

不知为何,陆秋天没来由地感觉这位祝大人没有人味,更像一座木雕,每一个笑容都像被精心设计过,每一个音调都像被打磨了千百遍,让她心生惧怕。

“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在下自是不如祝大人应付得来,来日还要仰仗祝大人相助。”

“不敢当,孟将军前途似锦,还望来日飞黄腾达时莫要忘了在下。”祝斯年暗想:“来日输了那些明争暗斗身败名裂之时别记得我就行……他为何偏要在碎魂烟重现之时回京?为何会有碎魂烟的解药?岁澜和书澜杀我究竟受的是谁的指引?他为何三番五次帮我?”

“那我便听祝大人的,收下这徒弟。”孟景铄悄然踱步至祝斯年身边,靠近了说:“祝大人可曾忘记过什么旧事?”

祝斯年一滞,笑意褪去,杀意尽数显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祝大人十七岁出仕,那么十七岁前都在做些什么?我听闻住在屹川山上的云外客曾是祝大人的师父,祝大人拜师学艺不过三年,那么祝大人十四岁前都在做些什么?梅香谷旁有一处村落,村里有户人家,家里只有两口人,一个母亲,一个孩子,我听闻那个小孩子十岁时初到村子里,大病一场,请了许多名医都不曾瞧好,最后还是云外客费尽了心血为那孩子治好了病……身上的病虽治好了,可心病却难医啊……所以……祝大人十岁前都在做些什么?”孟景铄声音愉悦,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平常话本中的故事,无关痛痒。

但他的话每深一分,祝斯年的脸便黑一分,拳头攥紧一分。

“看来孟将军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

“祝大人不必紧张,我今日为你把脉时发现你心脉有损,便叫人去查了你的过往,原本查到云外客就已经毫无线索了,可我倏然又想到了宋兄,便派人去梅香谷查探,一查便知。”

祝斯年转身,已然恢复了原本的微笑,也看清了孟景铄的神色,不是得意洋洋,不是悲怆,不是好奇,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神色,决绝的,坚定的神色。

“我只是想让祝大人知道,我并不想与大人交恶,京都的明争暗斗非我所愿,我此番回京乃陛下密旨,书澜和岁澜身中碎魂烟我事先并不知情,然而他们所中碎魂烟剂量极小,不足以迷惑神智,所以背后必定有人指使,他们不单是护卫,还是我儿时的玩伴,尚且如此防备我,可见京都险恶之极。我在朝堂孤立无援,是站不稳的,祝大人,可愿扶我一把?”孟景铄认真道。

“孟将军这是在威胁我吗?”祝斯年笑问,自答道:“不重要,我也从未想过与孟将军交恶。”

孟景铄松了口气,看向倒在灶台边的二人,问道:“那这二人……”

“孟将军自是明白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

孟景铄会意,祝斯年拍了拍衣袖离开,陆秋天朝祝斯年的背影行了礼。

“怎么样?”宋初旸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走出来问。

“非敌非友。”

“这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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