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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的肉身活成了一座行走的无字墓碑可他的骨头上刻满(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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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傅相见放下药杵,将石臼里的药末倒入一张油纸包好,动作行云流水,“厉家行事,向来斩草除根。若真是他们,现场不会那么‘干净’。”

他系好纸包,这才抬眼看向木下眠,“另一种可能,东西已经过了‘清道人’的手。若是那样,就不要再费心了。”

他拿起旁边另一包配好的药材,递给木下眠,语气不容置疑:

“去后院,把这药煎了。三碗水熬成一碗,文火,看着时辰,别糊了。”

这一声吩咐来得突然,木下眠接过那包沉甸甸的药材,指尖能感受到干燥草叶的粗糙触感。

傅相见不再多言,拿起自己刚刚包好的那份药末,转身便向后院另一侧的僻静小室走去,那里是他平日炮制特殊药材的地方。

木下眠看着他干脆利落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包。

追问被打断,线索被引向两个都难以触碰的方向。他站在原地,午后的阳光有些灼人,手中的药材散发着苦涩的气味。

最终,他还是拄着木杖,依言向后院的小厨房挪去。至少,煎药能让他有点事做,不必像个真正的废人一样。

静室门闩落下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傅相见站在昏暗里,没有点灯。

他从怀中取出那个冰凉的玉盒放在桌上,指尖在盒盖上停留片刻,终于"啪"地一声打开。

续断灵胶在昏暗中泛着诡异的微光,那光泽不似寻常药物,倒像某种活物在呼吸。但他看都不看那灵胶,手指直接探向玉盒内壁,在那光滑的玉面上细细摸索。

当指尖触到那个熟悉的刻痕时,他猛地将玉盒举到眼前。

“百鸟朝凤煞!”

还是这个图案。那只似凤非凤的怪鸟,尾羽如火,羽翼边缘密密麻麻的全是扭曲的鸟头,每一只都张着嘴,像是在无声尖叫。

这个印记,他至死都不会忘!

"果然是他们。"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淬毒般的冷意。

右手不自觉地攥紧,骨节发出细微的响动。

这玉盒,这灵胶,都是那些人的东西。暗香阁不过是他们摆在明面上的幌子,专门搜罗这些奇珍异宝供他们享用。若是让这续断灵胶回到他们手中……

他闭上眼,眼前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阴冷的地穴,扭曲的阵法,还有那些被抽干精元、化作枯骨的尸体。这灵胶在他们手里,绝不会是用来救人的。

绝不能让它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轻轻合上玉盒,转身走到西墙前,手指在几块砖石上按特定的顺序敲击。

暗格悄无声息地滑开。

里面放着几件旧物。最显眼的是那枚破碎的玉佩,边缘还留着洗不净的污迹,上面刻着同样的百鸟朝凤煞。

他的指尖抚过玉佩上的刻痕,触感冰凉。百鸟朝凤煞,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纳百鸟之力奉一尊之欲,这就是那些人的做派。掠夺一切,还要披着华丽的外衣。

这续断灵胶,看这盒子的印记,不是那些人委托暗香阁搜罗的,就是暗香阁准备进贡的贡品。他们急着要这东西,莫非是哪个老怪物快撑不住了?还是又要培养新的爪牙?

不管怎样,断其资源就是弱其力量。

他蛰伏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那些人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了……

他的目光又落回玉盒。

这灵胶对他自己毫无用处,得给它找一个“安居之所”。

这续断灵胶的药性太过霸道。它确实能强行接续经脉,哪怕碎成齑粉也能粘合起来。

但代价是燃髓——它会持续不断地燃烧使用者的生命本源。

用了它,或许能重获力量,但寿命恐怕十不存一。这是饮鸩止渴,是拿所有的未来换一时的站立。

他的视线转向门口,仿佛能穿透墙壁看见正在分拣药材的木下眠。

“木,下,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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