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老子居然玩不过高冷医师(第2页)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呸!对着那张棺材脸,小爷我宁愿去亲腌菜桶!”
绝望中,一个闪着“智慧”光芒的念头占据了他的大脑——下药!傅相见每晚睡前,都会在书房独自饮一杯安神茶。
如果他能在茶里做点手脚……哪怕只是让傅相见睡得更沉一些,他也能找到机会溜出去!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疯狂滋长。他摸了摸怀里,除了那些要紧物件,确实还有一小包他之前备着以防万一的“三步倒”——名字听着唬人,实则就是集市上三个铜板一包的劣质货,气味冲鼻,本是下下之策,用来对付野狗都嫌寒碜。
但此刻他已被逼到墙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行动!
他竖起耳朵,听到书房传来轻微的走动声,以及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傅相见在准备安神茶了。
机会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抓起枕边的木杖,以这辈子最轻巧、最缓慢的动作,像只偷油的老鼠,一点一点挪下床,蹭到门边。
心脏跳得像揣了只兔子。他轻轻拉开一条门缝,果然看到书房门虚掩着,傅相见背对着门口,正提起小炉上的铜壶往茶杯里续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清瘦的背影。
就是现在!
木下眠屏住呼吸,用他目前能达到的极限速度——实际上也快不到哪去,活像只笨拙的企鹅——蹭到书房门口。他颤抖着掏出那包“三步倒”,手忙脚乱地想要撕开,却因为紧张,手指打滑,差点把纸包掉在地上。
“啧。”他暗自啐了一口,终于抠开了一个角,也顾不上分量,对着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就准备来个天女散花——
“需要我帮你加点糖吗?这茶确实有些苦。”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如同鬼魅般,紧贴着他身后响起。
木下眠的动作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后颈。
他僵硬地、如同生了锈的傀儡般,一点一点地回过头。只见傅相见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双手环胸,正用一种混合了惊讶、无语、以及看傻子般的怜悯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以及他手里那包散发着刺鼻气味、还没来得及完全倾泻的“三步倒”。
极度羞愤之下,木下眠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硬邦邦得像块石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诶,傅大夫,我帮你加点‘糖’!”
那架势,不像是下药,倒像是要当场把傅相见给药哑了。
傅相见闻言,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他慢条斯理地伸出手,轻而易举地从木下眠僵直的手指间拈过那包可怜的“三步倒”,放在鼻尖下轻轻一嗅,随即露出了一个仿佛闻到什么不可名状之物的表情。
“呵,”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只有纯粹的荒谬。
“用这种连隔壁张屠夫家护院狼狗都药不翻的‘三步倒’,来对付一个整天跟鸠羽、鹤顶红打交道的医师?”
他顿了顿,抬眸,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木下眠眼中那快要溢出来的羞愤和绝望,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好奇”,一字一句地问道:
“木下眠,你刚才泡药浴的时候,是不是不小心……把脑子也一起泡发了?”
“……”
木下眠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脸上红白交错,精彩纷呈。他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最后还被傅相见踩了两脚。
傅相见随手将那包垃圾一样的药粉丢进一旁的废药篓,仿佛多拿一秒都会脏了手。
他甚至没再多看木下眠一眼,径直走到桌边,端起那杯他刚刚“精心”准备加料的安神茶,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热气,在木下眠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咕咚”喝了一大口。
“忘了告诉你,”他放下茶杯,用袖口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我自小尝遍百草,体质异于常人。这种劣质货色,对我来说跟白开水没什么区别,顶多……有点涩口。”
“看来,”
他总结道,语气恢复了那惯有的平淡,却比任何疾言厉色的嘲讽都更让木下眠无地自容。
“你不仅是腿脚不利索,连基本的判断力和……常识,都急需回炉重造。”
“回去,躺着!”
傅相见命令道,甚至懒得再跟他废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厢房的方向,
“今天之内我不想再收到你准备的惊喜。”
“还是说,你想体验一下我特制的、能让你安睡到三天后的‘安神针’……?”
“倒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只会……”
木下眠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带着满身的狼狈和滚烫得能煎鸡蛋的脸皮,重新“蠕动”回了自己的床榻。
这一次,他连在心里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无尽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