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第4页)
南宫月寸步不让。
“你先给!”
“你先说!”
僵持不过片刻,李玄被这近乎无赖的循环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压低声音怒骂。
“南宫月!你今年贵庚?幼不幼稚!”
南宫月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坦然一笑,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得意。
“我本就比你小上几岁,幼稚些也是应当的。玄哥多担待。”
李玄一口闷气堵在胸口,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心知硬闯进去夺刀是下下策,风险太大,这厮定然早有防备。
他死死剜了南宫月一眼,将这笔账狠狠记在心里,齿缝间艰难挤出两个字。
“……好。”
他几乎是磨着后槽牙,声音裹着冰冷的恨意与不甘。
“我先去说。成交。”
李玄的身影如同被夜色吞噬般骤然消散,只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气息。
南宫月对着那空无一人的黑暗,煞有介事地拱手,长揖一礼,笑吟吟地扬声道。
“小弟——在此谢过玄哥成全!”
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精准地送入已然远去的监听者耳中。
说罢,他慢悠悠地将那沉重的后门重新合拢,插上门闩。
整个过程,他唇角那抹轻松的笑意始终未散。
“咔哒。”
门闩落定。
南宫月转过身,对着幽静无人的庭院,舒展了一下筋骨,畅快地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连日来的沉闷仿佛随着李玄的退让而被一扫而空,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显得轻快了几分。
他信步往回走,并未再去马圈招惹乌啼,而是径直入了东厢的练功房。
无需点灯,月光足够照亮这片天地。
他反手取下墙上悬着的练习铁剑,剑鞘朴素,与“黯尘”的压抑沉重截然不同。
起手式悄然拉开,周身气息随之一变,方才的懒散戏谑顷刻间收敛殆尽,只剩下全然的沉静与专注。
下一瞬,剑光乍起,如银蛟破水,划破室内的沉寂。
身影腾挪闪转,剑风呼啸,带着沙场淬炼出的简洁与杀伐之气,却又融入了某种困兽挣脱樊笼前的隐忍与蓄势。
一套剑法练完,气息微促,额角沁出细汗,眼中却是一片清亮。
他收剑而立,目光仿佛穿透墙壁,望向了城外北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