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第2页）

什么叫传说中的人？

巫曜有些无语地继续向男人发问：“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哦哦，”男人终于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况，“我不认识那个人。比赛结束后，我就想去上个厕所再离开，球场里面的厕所人太多了，我就想去球场外面的厕所，这样人应该能少点。可等我到了外面的厕所，人还是很多，我就挑了个隔间排队等着。”

“结果我排队的那个隔间里的人一直没出来。我本来是排在第四个的，我前面的人因为等的时间太长了，陆陆续续都跑到旁边的其他隔间排队了。等我前面的人都走了，我就敲门骂了几句，‘里面的人怎么这么慢’，‘还要多久’之类的，但里面的人一直没有回应。”

“这时候旁边有人说‘不会又是一个简曈曈吧’，我想到之前的新闻也有点怕，就在外面喊‘你好歹应一声，不然我就喊管理员来开门了’，结果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回应。我觉得里面的人可能真出事了，就把公厕管理员叫来了。他也像我那样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应，后来管理员就把门锁解开了。门打开之后，我们就看到那个omega倒在地上。”

这么说来，穆佑宁之所以能活下来，完全是个意外。如果不是之前简曈曈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今天甘东足球场的人流量特别大，穆佑宁不会那么快被人发现。如果穆佑宁和之前的死者一样，在公厕隔间里待满半个小时后触发警报才被人发现，那么他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巫曜见甄灼正在旁边登记中年男人的个人信息，就掏出了随身的笔记本，记录下第五位受害者的信息。

没过一会儿，和中年男人交代完注意事项后，甄灼就过来和巫曜继续交流案情。

中年男人临走前又瞟了一眼巫曜，眼神里透着股意犹未尽的探究。

甄灼看他这样，又开口道：“看什么看，你可以走了。”

中年男人收敛了目光，脱帽向众人告别：“再见，警察先生。再见，灵媒先生。”

甄灼带着巫曜和沙纱进入病房，全然不知转身离开的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病房里，巫曜看到穆佑宁的第一眼，只觉得神庙里精美的塑像活了过来。病床上躺着的男人五官深邃，刚刚经历的生死劫难让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却也不影响金色的短发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璀璨如烈阳。

“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个混血儿啊。”沙纱评价道。

大多数晨暾人的发色是黑色，即使是染发，也很难染出穆佑宁的头发这样的效果。

“虽然还没来得及查看他的个人档案，但确实很有可能是混血儿。这是刚才那会儿抢救的时候，护士从他身上解下来的饰品。”甄灼说着拿出了一枚太阳圣徽和一条挂着蝴蝶型紫水晶吊坠的项链。

巫曜伸手接过了甄灼递来的两件饰品，隔着证物袋观察了一番。

太阳圣徽是最常见的规制，边缘地带附着着一些银锈，显然有些年头了。

蝴蝶型紫水晶吊坠则会让人联想到百灵的信仰。

百灵教是咜呄联邦的国教，与太阳神教不同的是百灵教是多神教，其神话体系纷繁复杂，而蝴蝶在百灵教向来有着错综复杂却又至关重要的象征含义。

远古时期，史前先民常常把蝴蝶破茧而出的过程与萨溪丝人二次发育的过程关联在一起，又把蝴蝶追寻花香的本能与alpha和omega被彼此的信息素互相吸引的本能关联在一起。久而久之，蝴蝶的象征意义不断扩展，蝴蝶纹成为了百灵信仰的体现，百灵教的教廷也因其不可胜举的蝴蝶元素被世人称为蝴蝶宫。

在咜呄联邦境内的幽隐雨林地区，有一种传承了数千年的占卜方式——蝶运占卜。巫曜在刚成为灵媒的时候，还突击学习过这种占卜方式。

这种占卜方式要求家中长辈在新生儿出生72天后，从自然届中捕捉3条毛虫，喂养它们直至破茧。该地居民通过观察蝴蝶或者飞蛾的形态来预测新生儿一生的命运，并根据预测的结果为新生儿取名。仪式中的3条毛虫分别对应太阳、银月和碧月。

如果严格按照传统的占卜方式执行，新生儿从出生到取名的过程非常漫长，不利于政府的管理，也容易造成隐匿人口等问题，当地居民常常因此和政府产生矛盾。巫曜经常能在帝国的新闻里看到相关的报道，当然报道的立场基本都是在批判联邦政府表面上宣称信仰自由，实际上却不尊重当地居民的信仰。

由于联邦和帝国之间紧张的关系，近几十年来，帝国的媒体在报道联邦相关的新闻时基本都是批判的态度。

穆佑宁随身带着太阳圣徽和挂着蝴蝶型紫水晶吊坠的项链，再加上他那头金发，说明他的父母很可能分别来自联邦与帝国。这在当下的时局，可是难得一见。

不过如果想要知道更多关于穆佑宁的情况，还是要等警方的进一步调查。

病房里除了巫曜、沙纱和甄灼三人外只有躺在床上的穆佑宁，环境也算私密，众人便继续在此讨论案情。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状似昏迷的穆佑宁其实已经恢复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