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合宿集训（第1页）

当第一缕曙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青道高中棒球部的成员们已经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在宿舍走廊里挪动。每一级台阶都伴随着肌肉的哀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酸痛的躯干。而当他们踏入食堂，看到那如山的三碗米饭和片冈教练冰冷的目光时，才意识到昨日的炼狱不过是开胃小菜。

“所有人，必须吃完三碗饭！金丸前园…，监督！”

“是！”金丸前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像看守宝藏的恶龙，牢牢盯住一年级的泽村和小凑春市。

“三、三碗…”泽村的脸皱成了苦瓜，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闭嘴！吃！”金丸一巴掌拍在他后背，力道之大让泽村差点把脸埋进饭里，“想想你的梦想！”

泽村哀嚎着，几乎是数着米粒在往下咽。旁边的小凑春市情况更糟，他本就胃口小，此刻纤细的手指握着筷子，微微颤抖，吞咽的动作艰难得像是在受刑，苍白的脸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却依旧强迫自己执行着命令。

而在食堂靠窗的角落，仿佛存在着一个透明的结界。降谷晓面前的餐盘里只有小半碗白粥，一碟酱瓜和两块玉子烧。渡久地东亚坐在他对面，神态自若地将自己盘里的玉子烧拨到降谷盘中。

“效率优先。强迫进食导致的消化负担和情绪抵触，会直接拉低上午训练的神经反应速度。”他平淡地向周围的学长解释，像是在宣读一份科学报告。这是他与降谷父母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在保证基础能量摄入的前提下，情绪稳定高于一切。降谷小口吃着玉子烧，眼神还有些朦胧，显然身体醒了，灵魂还在沉睡。

上午的文化课。泽村的脑袋像失控的钟摆，不断砸向桌面。

“砰！”金丸的手肘再次精准命中他的肋骨，“泽村！醒过来！”

“呜…金丸，就一分钟，我保证…”

“一秒钟也不行！”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壁教室。阳光暖融融地照在降谷晓身上，像给他盖了一层柔软的毛毯。他的头不知不觉歪向一旁，安稳地枕在渡久地东亚的肩上，呼吸深沉而均匀。在他靠过来的瞬间，渡久地便微微调整了坐姿，让他枕得更舒适，右手笔记不停，左手则举起摊开的课本，巧妙地为他隔绝了所有可能的干扰。他神情专注地看着黑板，仿佛肩上承载的不是一颗沉甸甸的脑袋，而是他世界秩序的一部分。

“荣纯，对网投球，一百次。专注于你的姿势。”克里斯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立在泽村即将被疲惫淹没的意识里。泽村站在发球机前，每一次抬臂都感觉肌肉在尖叫，“砰！砰！砰！”的撞击声是他意志力的唯一回响。

“重心！你的重心又浮起来了！”

“用身体带动手臂，不是只用手臂！”

克里斯的指令像锤子，一次次将泽村变形的动作砸回正轨。汗水迷住了他的眼睛，但他死死盯着护网，仿佛那里站着的是他必须跨越的一切障碍。

场上，小凑春市的脚步开始散乱，原本灵巧的身影变得迟滞。在一次交叉步接球时，他的右脚踝猛地一扭，整个人向前扑去，幸好用手撑住才没完全倒地。小腿传来撕裂般的酸痛。

“下去休息，春市。”小凑亮介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眼神却锐利如刀。

“哥哥，我还能…”

“后面等着取代你的人，多得是。”亮介的语气轻柔，却带着冰冷的现实，“在这里倒下，你就永远只是‘我的弟弟’了。现在，立刻去场边做拉伸，这是命令。”春市抿紧苍白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的水光，最终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走向休息区。

与此同时，牛棚内的空气仿佛被无形之力抽干，只剩下棒球撕裂气流与撞击手套的闷响。丹波光一郎与宫内启介的配合如同精密钟表，每一个环节都沉稳有力；御幸一也与川上宪史的搭档则显得轻松写意，但两人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被中央那道身影吸引。

那里，正在上演一场力量与智慧的变奏曲。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