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蚕到死丝方尽(第1页)
王彦平捋须颔首,缓缓道:“海瑞抬棺死谏,逆龙颜、斥贪腐,一身正气照千古,青史留名永不朽!”
郑怀瑾朗声道:“于谦‘粉身碎骨浑不怕’,守京师、拒权贵,两袖清风斥贪腐,一腔热血赴国难,用忠魂铸就丰碑!”
高毅恒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殿宇,沉声道:“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抗元兵、守孤臣,零丁洋里表丹心,牢狱之中拒利诱,以气节彰显赤诚!”
最后,秦岳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众臣,沉声道:“林则徐‘苟利国家生死以’,焚鸦片、御外侮,虎门滩头扬国威,伊犁塞外兴水利,以担当书写忠诚!此等先贤,以命践行初心,以风骨诠释担当,方为为官者之典范,千古之楷模!唯此方可名垂千古!”
秦岳话音落下,承乾殿内一片肃穆,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附和之声,“为官当如此!”
“不负天地,不负苍生!”的呐喊声此起彼伏,那股浩然正气与赤诚热血,仿佛要冲破宫墙,洒满万里江山!
周云澈站起身,龙袍猎猎作响,他抬手望向殿外,目光仿佛越过万里江山,朗声道:“诸卿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思!为官者,当如青松立崖,如磐石镇土,以一身正气护佑山河!”
群臣齐齐跪倒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股浩然正气与赤诚热血,仿佛冲破了宫墙,洒满了这万里锦绣江山,连长风都似在传颂着这份为国为民的铮铮誓言!
“李崇明,为官者何为?你可知?你贪赃枉法,欺男霸女,败坏朝纲!你对得起父皇许你的这个位置吗?你对得起黎民百姓吗?你觉得你逃得过吗?还想要朕看在往日情分上轻饶你?朕今日若轻饶你,明日,你要朕如何向天下的黎民百姓交代?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周云澈的声音越来越沉,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满朝文武皆俯首帖耳,无人敢抬头直视帝王的怒火。
周云澈转身回到龙椅前,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来人!将李嵩明拿下,打入天牢,交与大理寺从严审讯,凡牵连之人,无论官职高低,一律严惩不贷!另外,传朕旨意,即日起,各地赈灾粮款需由御史台全程监督,且每半月上报明细,若再敢有贪污腐败的事情发生,相关官员一同问罪!”
“遵旨!”承乾殿外守卫的两名禁军侍卫立刻上前,架起瘫软在地的李嵩明,毫不留情的拖了出去。
李嵩明的哭喊声响彻大殿,却终究没能换来周云澈的一丝动容。
殿内一片寂静,百官们看着龙椅上神色冷峻的帝王,心中无不凛然。
这位年轻的帝王,年纪虽轻,十三岁登基,如今不过弱冠之年,在位七年有余,既有容人之量,更有雷霆手段。
群臣退朝后,周云澈回到御书房处理完朝堂之事,已是午后。
周云澈回到寝宫,换下沉重的龙袍,换上一身月白色的便服,只带了两名心腹随从,悄然从侧门出了宫门。
周云澈没有去繁华的朱雀大街,反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尾有家不起眼的“忘忧棋社”。
周云澈刚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茶香便扑面而来。
棋社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见了周云澈,立刻笑着迎了上来:“周公子,您可算来了!老国师已经在里面等您半个时辰了!刚沏的雨前龙井,还热着呢!”
周云澈颔首一笑,熟门熟路地穿过摆放着几张棋桌的大堂,走进里间的雅室。
雅室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见周云澈进来,立刻放下茶杯,起身笑道:“陛下今日倒有闲情,朝堂上的事处理完了?”
这位老者正是已经告老还乡的老国师秦温御,也是教周云澈权谋之策与帝王之术的三朝帝师,平日里无重大事宜,秦温御可来可不来。
虽然秦温御表面上是退居幕后,告老还乡,可实际上,他的位置周云澈一直给他留着的。
秦温御年纪大了,想要退居幕后,周云澈能理解,便批准了。
但是,秦温御入朝为官之际,已是孤家寡人,周云澈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周云澈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看这位老国师。
再加上周云澈与秦温御一直以来情感颇深,两人亦师亦友。
周云澈在秦温御对面坐下,接过伙计递来的青茶,浅珉一口,茶香醇厚,回甘悠长,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恩师,烦心事哪有断的时候啊,不过是处理完贪官污吏后,心绪不佳,才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不,一得闲,就想来和您对弈一局,清净清净。”周云澈有些疲倦的回答。
秦温御捻了捻胡须,笑着摆开棋盘说道:“陛下有心了。不过看你神色,想必还在牵挂江南之事吧?”
秦温御拿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一角,“李嵩明这人,早年倒也算是勤勉,只是后来权欲熏心,落得今日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可苦了那些可怜了江南的百姓啊。”
周云澈拿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目光深邃了些:“是啊,百姓安危,朕怎能不牵挂。好在朕已派了户部侍郎和御史中丞前去安抚,发放赈灾粮款,还特意让他们带了御医,为灾区百姓诊治疫病。另外,朕已下旨,免除江南五年赋税,让百姓们能休养生息。”
周云澈落子果断,透着帝王的果决,却又在关键时刻微微停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