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回家(第1页)
荣王府恢宏气派,敖妤重新开了眼界。
以前她觉得国公府很好,那此刻的荣王府抵得上三个好。
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时鲜盛在玉盘上,流水一般的从敖妤面前走过。
江南的春笋剥的只剩下拇指般大小的嫩芽,东海的黄鱼个顶个的大,身着绸缎的丫鬟拎着御贡女儿红陆续在桌上斟酒。
直到菜品上完,当值的下人摇起一段清脆的铃音,一排人鱼贯进来捏着银针为每一道菜试过毒后,敖妤才被赵临渊牵着入座。
首座之上,一中年男子穿着墨色蟒绣常服,身量高大,形容温和,腰间的那枚羊脂蟠龙玉佩,听赵静月提了一嘴,是先帝御赐之物。
几盏酒过后,荣王开口道:“赵指挥使何在。”
赵临渊立马起身:“下官在。”
荣王道:“坐近些,赵夫人一道。”
说罢,立马有人上来换桌换椅,赵临渊行礼牵着敖妤坐在了荣王右手侧。
荣王看着一年过四十,脸似个温润书生,可身形却有练武的干练。
他笑着举起白玉盏,往赵临渊这边一推:“听闻赵指挥使好生威风,当街捉凶,铁面无私。”
敖妤一慌:“完了,冲这事儿来的。”
赵临渊立马起身走至荣王正下方,躬身道:“王爷明鉴,事出有因,下官不过按章办事。”
“按章?呵”荣王轻笑一声:“本王妻弟,你当街就废了一条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以为国师与你交好,他就能保你一命?”
荣王将玉盏用力搁在桌上,一拍桌子:“你不过我皇兄一条鹰犬,给你点权力,你就当自己是主人了!”
皇帝怠政,荣王势头正盛,赵临渊看了一旁担惊受怕的敖妤,撩起飞鱼服的下摆,单膝跪下。
他喉结滚动,咽下这强压来的权势:“王爷明鉴,今日许毅当街行霸,百姓一众围观,我若包庇,那才是真正的将您推向风口浪尖之地。”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是百姓爱戴的荣王,可妻弟却猖狂无状,当着众人的面高呼您的名号,我今日若护了,王爷今日可不是为妻弟的一条腿愁了,而是民心啊。”
荣王听他一番叙论,脸色缓和,斟酌片刻后:“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既如此你也有你的难处,人在北镇抚司未免要受苦。”
赵临渊:“王爷莫急,我明日差人将许毅换至大理寺监牢,有阮少卿照看着,不会出差错。”
阮致一向性格温和,大理寺监牢也少见血腥,荣王思虑过后点头:“就照你说的办吧。”
赵临渊回坐的时候,额头出了细汗,敖妤拿出手帕让他擦擦汗,他看着酒水发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日宾客不多,都是有头有脸的重臣,荣王劈头盖脸的责骂赵临渊,显然是半分面子不给了。
敖妤心里有气堵着,她一直以为赵临渊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看着他卑躬屈膝的样子有些心疼。
这是她的夫君,人长得美,由着她乱花钱,看起来对她爱答不理内心实则总是替她着想,最重要的是,还救过她一命。
越看荣王那盛气凌人样子,敖妤火气越大,她捻诀施法召唤出一道天雷。
荣王正觥筹交错,胡吃吹捧,没料到天上一道白光划过,将黑夜撕开一个大口子直劈荣王位置。
一股蛮横霸道的力将荣王面前的金丝楠木案桌劈的四分五裂,连人带椅击倒在地,空气里木头的烧焦味充斥所有人的鼻腔。
王府管家连忙冲过来:“王爷!怎么被雷劈了!”
这边焦黑的头发还在冒烟,外边有人通传,说宫里的高公公来了,替太后赏些新鲜玩意儿来。
“高公公”,敖妤听着耳熟,她猛然一拍大腿“嘿”出声,惹得旁人斜眼。
这不就是小鲤鱼说的炼丹房的那个什么“高公公”的,她捻出水珠滚上眼前拿着拂尘的高公公身上。
没错,和那晚的黑衣人气息一模一样,不阴不阳。
敖妤赶紧搂上赵临渊的胳膊,赵临渊被她拉的虎躯一震,众目睽睽之下背挺的僵硬,本想嫌弃的抽出自己的胳膊。
敖妤死死困住他,他又不敢大力挣脱,只好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你想干嘛。”
她两贴的死死的,文臣武将都要没眼看了,敖妤悄悄掐他大腿,咬着牙小声道:“那个高公公,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赵临渊立马道:“你眼熟什么,深宫内院的公公,你怎么可能见过。”
没救了,没救了,这个人一点眼力没有呢!
荣王刚刚被雷劈的惨不忍睹,早早离席换洗去了,高公公送完礼,拂尘轻甩,转向赵临渊这边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