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碎催(第1页)
睡梦间的凤娘打鼾如响雷,朦朦胧胧意识被窗外动静闹醒。
下意识踹旁边连二,结果踹了个空气,旁边凉了的床铺,明显人早溜了。
远处马桶上也没得人影,怒气升腾,天杀的,是又去耍钱了?
“混账王八羔子,老娘一天到晚浆洗,手都搓烂了,也扛不住你这个赌烂货几把骰子。”
摸到床边抓起衣裳,匆匆几下穿起。一掀枕头,摸到底下木簪子,两圈就缠利索发髻。
走至窗边推窗一瞧,外头银光洒洒,将对面没收的粗布褂子照了个清楚,倒不用摸黑儿去赌坊抓人。
恍惚狭窄木梯间,略一思忖,保不齐又是个隔壁那黑心林庆山蹿腾的,那对王八羔子脏心烂肺的夫妻,惯会做这种绝户事。
几息之间‘噔噔噔’下到楼下,顺手抄起顶门棍,气势汹汹赶往隔壁。先去他家瞧瞧,若是林庆山同样不在家,指定就是赌坊无疑。
远处已经撤到安全方位的林招招,兴奋异常,三两下爬上了一颗歪脖子槐树,扒着树干也不耽误一直抻脖儿找好角度。
进宝趴在高一截子的枝桠上:“喵,铲屎的,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了,大不了跑的快点,反正她最近着重练习速跑。
屋后林家三间低矮破旧房屋,两口子吃喝玩乐,败家的很。他家小姑子做绣娘挣得银钱,都贴补到这家里,结果院子连个门板也没有。
如入无人之境,屋里没有摇骰子动静,凤娘准备掉头去东头赌坊街。
屋中突然传出自家男人笑骂,她猛的一怔,还以为听岔了。
脚步停下,轻轻往窗边迈步。
里面自家男人调笑越发清晰,并伴随着那林庆山婆娘的叫唤,与破床板子吱吖乱响。
烂窗户有胜于无,她自是听的清清楚楚。
气血上头,手里的顶门棍,照着那纸糊窗户猛砸。嘴里大声叫骂:“连二你这个丧良心天杀的!——”
“砰——”
“啊”
尖利叫骂,拉架的呵斥,还有女人的嚎丧求饶……把隔壁养的鸡鸭惊醒,跟着‘咯咯,嘎嘎’一通乱叫。三三两两隔壁邻居,支起窗户听热闹,并无人出面拉架。
林招招急的早已把身子褪到老槐树冠下处,也不怕环抱费劲,为了方便瞧热闹,拼了。
影影绰绰间,只瞧见那泼辣凤娘用大粗棍子捣烂了窗户,人直接钻了进去。
啧啧啧,猛女,古代版原配战小三。
林招招遗憾不能进去瞧热闹,好好大场面的打戏,这在生活中少有看得到。
窝在树上瞧不清虚实,猴子似的一直动来动去,甚至作势要下树。
正当一人一猫在这将将发芽的老槐树杆观望看戏的片刻,旁边儿传来萧索步子由远及近。
林招招不敢动一下,月光越来越诡谲,没来由的阴气郁郁,远处虽然伴随着鸡飞狗跳,但停在树下不远处的两男音传入耳中。
“他娘的,脏活累活都拍归给咱俩,那帮孙子花船上搂娘们儿喝酒。还有就是林庆山狗日的嘴里没句真话,什么他妹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要我看就是诓我们,指不定这狗怂玩意儿又耍花招。”粗旷音节一字一句骂骂咧咧出口。
“还真邪了门儿,高低找不着那小丫,绣坊里都那帮绣娘说当时她卷了包袱朝外跑了,前后门愣是没见着。”一声尖细男嗓子回应对方。“前头什么动静?乱哄哄的那头儿。”
话音刚落,二人抻着脖子也往远处那燃起煤油灯的院落瞧,断断续续间,周边屋内都亮起幽幽光亮。他们二人没指名道姓原地消失的小丫是谁,但林招招扑腾的心怎么也停不下来。
好像,他们嘴里的小丫就是她。
林招招心慌意乱,屏息凝气,哪里还有半点儿看大戏的心思。
虽不认识此二人,却十分笃定这俩坏人要加害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