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鬼市（第2页）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玄色锦袍上暗绣的云纹若隐若现。余黎唇角牵起一个得体的弧度，声音清越：“世子，宴会见。”

裴砚微微颔首，目光在余黎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沉如夜，却又仿佛藏着什么难以捉摸的东西。他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宴会见。”

待二人走出巷口，转过街角，再也看不见鬼市那诡异的红灯笼时，戴玉终于按捺不住，轻轻拽了拽余黎的袖子。

她仰起脸，月光洒在她莹白的面容上，映得那双杏眼里满是困惑：“你和裴世子……”她斟酌着用词，声音压得低低的，“你们很熟吗？”

余黎纤眉微挑，眸中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涟漪。她刻意将声音压低几分，仿佛在诉说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说来话长。”

戴玉急得直跺脚，纤纤玉手不住地摇晃着余黎的手臂：“那就长话短说，快说吧，我要急死了。”

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写满了迫切，连带着发间的步摇都跟着轻轻颤动。

余黎被她晃得没法，这才掩着唇低声道：“不熟。”话音轻飘飘的，却让戴玉瞬间僵住了动作。

“你耍我？”戴玉嗔怪地瞪大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又夹杂着被戏弄的委屈。

“真不熟，我们只见过几次而已。”余黎无奈地补充，见戴玉依旧半信半疑地蹙着眉，只得又加重语气：“真的。”

她刻意避开戴玉探究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袖上的绣花。

戴玉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鬓边的珠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哦，真是可惜了。”

她轻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遗憾，像是一池春水被风吹皱。

“可惜什么？”余黎抬眸，恰好捕捉到戴玉眼中未尽的话语。

戴玉撇了撇嘴，声音里带着几分向往：“裴砚，裴世子，他可是探花郎，又深得圣心，与你也是门当户对，我以为……”

她的话音渐低，却足够让人明白其中深意。

余黎心中泛起一丝无奈的涟漪，这丫头未免想得太远了。“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她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可是，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就是有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感觉。”

戴玉还不死心，试图找出更多佐证。她回忆起方才裴砚望向余黎时，那看似平静无波的目光下，似乎藏着若有似无的专注。

余黎摇了摇头，不再接话。有些事，越解释反而越显得欲盖弥彰。

戴玉见她态度坚决，只得悻悻地跟在身后，裙裾拂过青石板路，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暮色渐浓，天边的云霞染上了淡淡的橘色。二人行至下车处，早已等候多时的秋玉急忙迎了上来。

她手里捧着的月白披风在晚风中轻轻飘动，像是拢住了一抹月光。

“小姐，你怎么才出来呀。”秋玉一边仔细地为余黎系上披风，一边忍不住絮叨着，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急切与担忧。

她的手指灵活地整理着披风的系带，目光却不住地在余黎身上流转，仿佛要确认她是否安好。

余黎任由她打理，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来时的路。

枫叶铺满了整条路，高大的枫树，在暮色中投下长长的影子，将方才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小姐，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秋玉望着渐沉的天色，声音里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轻轻扯了扯余黎的衣袖。

她话音还未落，戴玉便一手一个，挽住了她和余黎的手臂，风风火火地将她们往马车方向带。

“回，这就回！秋玉快上车，我正好有事要问你呢！”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雀跃和急切。

秋玉几乎是被半推半就地送上了马车，车厢内空间宽敞，铺设着柔软的锦垫。

她刚坐稳，还未来得及理一理微乱的衣襟，便敏锐地感觉到一道格外炽热的目光牢牢锁定了自己。

她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心头猛地一跳。只见对面的戴玉正倾着身子，一双美眸睁得圆圆的，冲她不停地挤眉弄眼。

那眼神里混杂着过分的好奇、探究，甚至还有几分……难以形容的狡黠，直看得秋玉后背有些发毛。

“戴……戴小姐，您这是……有什么事吗？”秋玉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微颤，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握紧了。

戴玉见状，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吓到她了，连忙收敛了些过于外放的表情，笑着解释道：“没事没事，你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身子又往前凑了凑，仿佛要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关于你们家小姐和那位裴世子的事，你知道多少？快同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