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第3页）

难道是皇后娘娘觉得她办事不力，又将此事交代给了徐怀真？

“宫令不必忧心，是我猜到的。”徐怀真缓缓一笑，解释道，“皇后娘娘执掌凤印，统御六宫，采女遴选的名册最终需呈报娘娘过目，而观定意身份特殊，她能以采女身份入宫，无论背后是谁的手笔，都意味着娘娘在遴选环节有所失察。”

“是以娘娘想要尽快弥补这个疏忽，维护宫规体统，乃是情理之中。因此稍微联想，便不难猜到。”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却让万秋听得脸色变幻了几番。

只是碍于徐怀真说得有理，所以万秋最终只是阴沉着一张脸，抚裙坐去一旁，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徐怀真见状，隐在暗处的眸子微微一闪，又往前一步，将自己彻底坦露在屋中的灯光之中。

而后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去说：“所以宫令，其实我并非有意与您为难，只是此事毕竟乃皇后娘娘授意，您该更谨慎些才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万秋抬眼，拧眉疑惑地看着徐怀真，不知她为何会这般说。

徐怀真叹了口气，垂眸看着万秋，语重心长道：“万宫令，您当清楚，皇后娘娘是最重规矩体统的，可您用这等……略显粗浅的手段陷害观采女，一次不成，又再来一次，难保不会留下痕迹。”

“届时，若被观定意身后之人抓住了把柄，闹将起来，且不说皇后娘娘是否会因此罚您，只怕六尚局就会率先怪您办事不力，徒惹风波。”

徐怀真容色诚恳，毫不作假地直言：“而我之所以拦着您，也是担心到时候闹大了，不仅您要担责，就是整个藏秀宫的教习宫人都脱不了干系，会一起跟着吃挂落。”

“所以，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才不得不拦着您。”

万秋听完徐怀真这一番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又何尝不知风险呢？只不过被逼得无法而已。

观定意习礼行事处处稳妥，她若想鸡蛋里挑骨头谈何容易，只能去用些手段。

可这手段只要用了，就很难做到万无一失，全无破绽。

想到这儿，万秋蹙眉叹气，却依旧不曾言语，只是将目光移向了徐怀真，等着看她要如何继续。

徐怀真也一直在打量着万秋的神色，见她如此神情看来，自知到了火候，便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试探道：“而且……宫令您用来设计观采女的那枚玲珑骰子，来历可干净吗？用这种东西，会不会反而引出别的麻烦？”

万秋被徐怀真接连说中心事，整个人心神都有些乱了，此时闻言，一惊过后，便脱口道：“你连这个都知道？”

又一声叹后，万秋也没了隐藏的心思，便继续说道：“不过那骰子你放心，是我年前赌钱时，从一个叫晚香的宫女那儿赢回来的！她都死了一年了，还是失足落井，没人知道这骰子曾经在她手里，更没人知道现在在我这儿！绝对查不到源头！”

闻言徐怀真眸色微不可察地一动。

晚香！

暗暗将这个名字记在心底，得了线索的徐怀真面上却不动声色，没有继续追问晚香之事，反而是顺着方才的话，好声好气地劝道：“原来如此，宫令既然有把握，那我便不多问了。只是如今几次三番下来，观定意定会有所防备，实在不宜再贸然动作，宫令还需稍安勿躁，从长计议才好。”

“稍安勿躁？你让我怎么安？！”只是一听这话，万秋就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般，猛地站起身，拔高了声音，脸上满是焦虑和后怕。

“你说得倒是轻巧！可今天一大早，长秋宫就又派人来问话了！话里话外都是催促！我要是再不能尽快把那祸害送走，只怕下次来的就不是问话，而是责罚的懿旨了！”

一旁的徐怀真看着她这副惶惶不安的焦躁模样，心中了然地微微一笑。

见万秋又恢复她来时的那副模样，徐怀真沉吟片刻，而后抬起头，目光真诚地看向万秋，语气郑重地说道：“万宫令，若您信得过我，此事……或许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设法。您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毕竟，我们都不希望藏秀宫出事，不是吗？”

徐怀真的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仿佛真的是在为万秋谋划。

万秋闻言，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不知想了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最好真的有办法！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