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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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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萨仁和孔如霖叫回来,他们俩在十六部呆的也够久了。”桑兰淡淡道,不去看耶律岐脸上的错愕,扯下头上的一颗绿色玛瑙扔给耶律岐,哼笑道:“耶律岐,你跟着我的时间也够长了。”

“收起你那点心思,我只用一心一意的人。”

她转身就走,也不管两名侍女惊愕的神情,更不在意耶律岐瞬间惨白的脸色,直径去了内室。

两名侍女面带歉意地看向耶律岐,意思很明显,殿下要休息,他必须得离开这间屋子。

耶律岐呆呆地在原地跪了一会儿,手中那颗绿色玛瑙被他攥得极紧,甚至还沾上了丝丝血迹。

等他一出屋子,又立刻小心翼翼地把玛瑙上面的血迹擦干净,视若珍宝般地放到了贴近胸口的位置。

殿下。

他悄无声息地吐出一口气,离开了桑兰的住所。

桑兰在内室里换了一身柔软的白袍,在腰间系上金绳,随后穿了一身大雍女子样式的外袍,带着两名侍女往外走。

她的府邸不大,除去桑兰自己的卧房和书房之外,后院就只有两间空屋子,现在其中一间住了宋临安。

门口同样站着两名侍女,只是这两名女子看起来身材高大一些,手上露出的皮肤粗糙,手指骨节也很粗大,看起来像是会点手脚功夫的。

侍女默默朝桑兰行礼,随后帮她推开木门。

吱呀一声,阳光迫不及待地落在昏暗的房间里,相月从床边惊恐地抬起头,看见的就是穿着一身金红镶边广袖裙的桑兰,正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

她乌黑卷曲的长发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莹润健康的色泽,而她整张脸又在房间的阴暗里,原本桑兰的长相就是典型的和朔女子的面孔,高鼻梁,深眉骨,只有那双绿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还闪着微光。

“王……”

相月还没来得及朝桑兰行礼,就听见床上的宋临安突然急促地喘息了一声,他连忙转头看向床边,只见他的少爷面色惨白,像一只濒死的鹤一样伸长了脖子,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冷汗将他的头发尽数浸湿,十分狼狈地贴在他的面颊和脖子上,宋临安也没有心神去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口的女人往他这里走来。

要死了。

宋临安绝望地想。

他发烧发迷糊了大脑压根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一下看见桑兰穿着金色的衣服往他这边走,一下又看见桑兰按着三王子吉格勒的头一下下凿在地上,他的耳边有相月的惊呼,也有女子疑惑的声音,更多的还是那种血肉砸在泥地上的黏腻声。

“怎么吓成这样?”桑兰略微走近了一点,看着床上明显神志不清的宋临安,皱了皱眉。

相月早已跪伏在地,抖着身体道:“回、回王女殿下,我家少爷昨天醒来的时候还很清醒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桑兰回头看了眼身边的一个侍女:“去找阿茹,让她带安巴过来。”

一位侍女很快就出了房门,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相月在来和朔的路上看过很多有关和朔的资料,他知道安巴是和朔人对医者的尊称,心里便安心了许多。

虽然大雍的和亲队伍里也有医官,但是现在他们被困在王女的府邸,连和亲队伍的人都见不到,更别说找医官过来了。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很快在侍女阿茹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桑兰便给安巴让开位置,自己坐在床尾。

老者捞起宋临安汗津津的手腕摸了摸,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才慢吞吞地瞥了眼桑兰,嘟囔道:“殿下,你怎么又把人吓成这样?”

桑兰脸色一僵,“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他自己太胆小。”

安巴不理她,自顾自道:“这位小公子不过十八,年纪轻得很,身体又弱,想必从大雍过来吃了不少苦头吧?”

“我们公子自小确实体弱一些,在路上又受了风寒,拖了好几天都不见好。”相月缩在角落里小声地开口,引起桑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安巴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出去煎药,相月被桑兰那一瞪吓得头皮发麻,要不是他身体底子好一点,估计也要被吓出病来。

桑兰本来不想再继续待下去,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听见床里的宋临安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呓语,她有些好奇,微微俯下身凑近了点儿,只听见一声模糊的“阿娘”。

桑兰的眼神刹那间有些动容,她这才认真地注视着面前这个被大雍送来的小公子,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经过这些天的折磨,已经瘦的有些脱相了,眉心紧紧皱成一团,苍白的嘴唇也紧紧抿着,不知道在梦里看见了什么令他如此害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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