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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兰撩起沉重华丽的帘帐,从日光正盛的外面走进了昏暗的帐篷里。

空气里弥漫着香料、脂粉的混合香气,又和男人的体味、腥膻味混在一起,熏得桑兰几欲作呕。

但是她依旧神色如常,把帘帐关好压实之后,对着帐篷深处的那方床榻跪了下去。

“父王。”

床榻上的雪白云被里钻出一个肤色如雪的女子,明眸皓齿,乌发隐没在被褥里。

女子伸手推了推在床上睡得正香的草原王,见草原王依旧沉睡不醒,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桑兰,动作轻柔地钻回了云被之下。

云被中段的位置鼓起一个隆包,随着里面的人的动作不断起伏,草原王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吟,这才缓缓醒来。

“你这骚狐狸……”他以为是宠妃正与自己玩乐,正准备掀开被子,粗糙的大手却被另外一只细长白嫩的手按住了。

另外一名女子从更深的床铺里露出半边身体和脸,柔柔地说道:“大王,王女来了。”

草原王这才发现帐篷里多了个人。

他神色不虞地咳了一声,被子里的女人动作没停,他这才眉头舒展,在身边女人的伺候下慢腾腾地坐起来,披上外袍,看向跪在门口的女儿。

“你来做什么?”

也许是因为两个美丽宠妃的卖力服侍,他的心情很好,对桑兰也和颜悦色。

桑兰一直跪伏在地,态度恭敬,仿佛看不到父王那荒唐的一面,“吉格勒死了。”

草原王面色一怔,随即勃然大怒,抓起手边的玉枕就往桑兰头上扔去。

两位宠妃吓得大惊失色,搂作一团。

草原王虽然沉迷酒色,但年轻时的强壮身体还有几分底子,那玉枕无比精准砸在桑兰的额角。

要不是桑兰早有准备,这枕头就直接砸在她脸的正中了。

草原王呼哧呼哧地喘气,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桑兰,全然不顾女儿血淋淋的额角,眼中寒芒大盛:“你杀了他?”

“吉格勒顶替我的位置,没有完成任务,他自知无颜面见父王,所以在回来的时候自杀了。”桑兰的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意,“父王节哀。”

“不可能,吉格勒不是那种性格!他是像鹰一样的孩子……”

“父王。”桑兰出声打断他,抬起头来看着须发斑白的草原王:“吉格勒和大雍皇帝谈判,只带回来南部十六城和一名和亲公主,我们过冬的粮草不多了。”

“南部十六城?”草原王迫切道:“这不是很好吗,吉格勒做了件大事,应该要好好奖赏他!”

桑兰半垂着眼皮,隐去眼里的嘲弄,“父王忘了,南部十六城早已被父王夺下,那就是我们的土地,算不上大雍的。”

草原王神情一变,这才正眼看向自己这位王女。

南边十六部名义上是他打下来的,实际的主将却是桑兰。

桑兰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以雷霆之势把秦水以北的大雍城池全都打服,打得大雍连连递来求和书,这些桑兰对外宣称全都是草原王的功绩。

草原王被她哄得晕头转向,却也知道他的女儿桑兰的确是个非常合格的王储。

要是她不是个女人的话。

草原王神情变了又变,最后沉着嗓音问道:“吉格勒还做了什么?”

“原本让我去和大雍皇帝谈判的话,秦水以北都将会是我们的地盘,到时候父王就可以迁都中原,我们的子民也能过上冬日吃饱穿暖的日子。”

“但是吉格勒只带回一名公主,而南部十六城早已被我们掌管,那片土地贫瘠,种不出能供养整个和朔的粮食。”

桑兰缓缓道:“所以吉格勒畏罪自杀了。”

“我们和朔本来就不需要自己种粮,没有粮就去大雍抢。”草原王忍不住为儿子辩解:“桑兰,吉格勒是不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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