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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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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拉缰绳,与身边的壮汉在满地尸体的战场上搜查活口。

这时,一个小小的坐着的孩子映入他们的视野。

左小芙也注意到了两个骑马而来的军爷,她知道这是朝廷的人,觉得他们一定会帮自己的,忙道:“将军,求您救救我爹!”

她只知道戏里骑马打仗的叫将军,便这么叫了。

男人低头瞧了瞧这个小女孩儿,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干干瘦瘦,脸上沾着黑泥,身上灰扑扑的破烂布片在他心中可称不上是一件衣裳。她跪在地上哀声祈求,感觉自己要是不答应她马上就会哭出来似的。

他先看了看女孩旁边的男人,那人趴在地上不知生死,背上有血渗出,也是一副流民的打扮,手边倒没有武器。

“你怎么活下来的?”男人问道。

“爹抱着我,我们想逃,可他背上挨了一刀。是爹爹一直保护我,求求您了,救救他!”

左小芙跪着给眼前的将军磕头,她把一切希望都寄于这个看起来位高权重的男人。

眼前这个凄苦可怜的女孩儿让男人想起了他粉雕玉琢,在府里被娇宠的女儿,如此对比,他不禁生了些恻隐之心,下了马,蹲下来去探左庆余的鼻息。

“将军,当心!”壮汉也连忙下马,忧心这是陷阱。

“无妨,他还活着。”男人抬手阻挡手下近前,后一句则是对左小芙说的。

左小芙听他这么说,心中顿时一块巨石放下,还不待感谢,男人又道:“韩瑞,把他抬过去让军医治治。”

被叫做韩瑞的壮汉听了,他虽不愿将军救一个可能是反贼的无价值的难民,但命令一下,立刻把左庆余扛到马上。

左小芙绝路逢生,抹了抹眼泪,郑重地磕了一个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跟在韩瑞马后去照看父亲了。

男人看着女孩儿跌跌撞撞地跑远,叹了口气,翻身上马。

左庆余挨的那一刀并不致命,只是他饥饿许久加上失血才昏死过去,包扎好伤口,第二天便醒了。

刚睁眼,左小芙就端了碗热粥过来:“爹爹,你总算醒了。”

左庆余环顾周围,他和几十个流民躺在棚子下,刚打算起身,背上一阵剧痛又把他打趴下了。

“爹,你的伤刚包扎上,别动,把粥喝了。”

左庆余这才感觉肚子饿得打雷,又疑惑现在的处境:“芙儿,谁给我包扎的伤口?这粥哪里来的?”

“是一个将军,他让受伤的人都进了城,还给治伤呢。”左小芙想起那个将军,一脸崇敬,嘴角上扬。

左庆余先问女儿吃了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小口喝了起来。

昨晚之后,左小芙再没和将军说上话,因为后者总是被一堆人簇拥着。

他们的好日子过了几天便戛然而止,因为将军回神京了,粥也没了。父女散尽家财买了疮药和糙米,掰着指头过日子。

混在人堆儿里,左小芙也能听见许多传闻,据说造反的不仅庆县一处,神京以南遭灾的州县都或多或少出现了造反势力,将军整日连铠甲都不脱,一直在平叛。

这时,一个令人恐慌的消息自北方而来,北燕可汗病死,新继位的可汗才不过二十,但野心勃勃,进犯大齐边疆。

内忧外患下,像左庆余父女这样的百姓只能随天下大势沉浮,他们想不到被侵犯疆界反而对他们有了好处。

朝廷里有一群人主张先安抚反民,再解决北燕进犯之危。

皇帝屈服于群臣迫谏,下了罪己诏,处置了一群贪吏豪绅,各州县开仓放粮,接着那位将军领兵北上,迎击北燕。

这一切都离左小芙很远,让她最有实感的是有饭可吃了,她的爹决定回乡。

父女俩随着县上的粮车回了阔别一月半的左家村,此时盛夏已过,秋意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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