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花柳地见故人(第1页)
“江道友,我这边也安置好了。”鹤紫霄肩颈微动,身上轻纱便缓缓滑落,淡金色的铭文沿着经纬流动,右手一扬轻纱便将此地圈住,将剩仅剩的三位黑袍男子禁足。
江映蘅停下手上绘制符箓的动作,将原先的伤口重新挑开,用鲜血封上别院,暂时性地将别院的存在隐匿在相关势力的记忆之中,以免在明日调解之前打草惊蛇。待到一切准备完毕,她这才将手上的伤口愈合,擦去指尖滴落的血珠。
先前昏迷的女子早已单独叫醒,一一解释情况后,江映蘅与鹤紫霄轮流将其送至城门处,耗费了不少时间。只是与这些可怜女子相比,在林地之上东倒西歪的黑袍人才是真正棘手的一项,江映蘅结束手中的动作后,依靠树干,双手环胸与前方捻着软剑绕动的鹤紫霄对视,下巴对着地面三人轻点。
“这些人如何解决?鹤道友既是合欢宗之人,或许也有些套话的技术?”
“恐怕,只能找个可靠位置将这几人关着了,”鹤紫霄轻啧一声,见着江映蘅挑眉质疑,便是孩子气地缓声回应,手中的软剑似柳枝重新缠在腰上,“不巧,说起套话,这反倒是我无可救药的短板了。”
这倒也没有选择余地了,江映蘅细细思索之后,再次意识到她只能写信求助方衍舒,认命地从袖口中掏出纸笔,在心中提前拟定了求助的的内容后写下信件。既然开口求助,江映蘅就顺着文字,将目前遇见的困局一同写入信件之中,等待方衍舒的回复。她将信纸折叠,将体内剩下的所有灵力全部灌输入秘法编织的信鸟之中,目送着信鸟如箭矢般消失在天穹尽头。
按着秘法特性,输入越多的灵力,这信鸟的速度便越快,她估摸不到一个时辰内信鸟就能飞到方衍舒手中。江映蘅右手的指尖狠狠掐入腕中,将意识从昏迷的边界之上生生拽回,在一口气耗尽所有的灵力后,她不仅全身经脉都泛着微微的刺痛,就连脑海都滚动着一阵阵如海潮一般的痛感。
“江道友可需帮助?”
江映蘅抬头,见着鹤紫霄关怀着看着她,伸出的芊芊玉指上拢起一团碧绿温润的灵力。她重新倚靠树干,缓缓吐出口中废气,嘴角放松含笑,摇头拒绝了鹤紫霄的好意,只是强撑着经脉的刺痛再次运行灵力,而后借着借着为数不多的灵力将体内的痛楚缓缓愈合。
两人便在林地之中候着,仍旧瘫倒在地面的黑袍人有时会挣脱昏迷,但下一秒就被发现了异样的江映蘅用剑鞘敲晕。真是与臭虫一般,竟是如此顽强,她嫌恶地看着一旦醒来就口出狂言的黑袍人,脚尖烦躁地点着地面。
一颗青蓝色的炮弹直直朝着江映蘅砸去,白色的片状物体随风发出猎猎声响。
江映蘅运着灵力抵御着攻击,她定睛一看,原是昨日前来送信的小鸟。鸟嘴之上叼着一张白纸,只有几个潦草大字留在纸面之上:已嘱咐、商行见。江映蘅还未反应,青鸟便放下嘴上的白纸,转身飞向天穹之上。
这下,倒是又欠方衍舒一个人情了。江映蘅默默将纸条放于先前信件的位置,只是想着他如此帮助,内心倒是有着莫名的情绪在不断翻涌。已然经历的短短十几年人生,她何曾遇见过这般支持、帮助她的人?
“江道友?”鹤紫霄轻声询问,见着江映蘅从深思中转醒,原先不自觉露出的温柔笑意瞬间紧绷,又变回最开始见到的那位凌厉冷然的剑修。作为合欢宗之人,便是不常沉溺于男女情爱,她也在耳濡目染之中见过了各类情绪。此时见到江映蘅这般神情,鹤紫霄敏锐察觉到些许不对,如此松弛的笑意,这般温柔的反应,她抿着嘴偷笑,怕是有些意外的情绪在躁动。
“……我方才写信询问了,这廉州城内确实有个可靠位置可以暂时关押。只是位置在那方氏商行之中,你我二人怕是需要多走几趟了。”江映蘅轻咳几声,若无其事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便是自然地从树干中起身,下裳扫过地面的枯枝落叶,带起一阵沙沙的响声。
“无碍,你我一同前去便可,不需多次来往。”见着江映蘅闪躲的神情,鹤紫霄纵有好奇之意,也就偃旗息鼓,只是将围着林地的薄纱收起,由着轻纱如流水一般攀附身上,而后在江映蘅睁大的双眼中单手抓着黑袍人的后颈将其拎起。
“也行,切让我绘些隐匿的符箓,免得引人注目。”江映蘅收起自己惊讶的表情,再度抽出袖中的墨笔,几下后黑袍人身上便多了几处符文。等到所有的符箓都被激活,她便仿着鹤紫霄的动作,抓着黑袍人的后颈,牢牢将人控制在手中,灵力凝聚在脚尖,朝着商行的位置奔去。
几次跳跃之后,两人便一同来到商行的二楼。江映蘅将手中的黑袍人扔在木床前,她眼神扫视房内,寻找着能够束缚住黑袍人的物件。厢房内的长桌上,一件提前放置的木制托盘上摆着几捆麻绳、一张字条以及一瓶药瓶。
江映蘅绕过正将黑袍人堆在一处的鹤紫霄,拿起托盘上的纸条阅读,原先板着的五官更加僵硬。纸条上清秀的小楷不似方衍舒的字迹,寥寥几行墨迹上说明了药瓶中是所谓的软骨散,可以在两天之内将武功高绝之人药倒,纵有百般手段,浑身都似豆腐绵软,便是一条细绳都无法挣开。
“这倒是心思缜密,也是免掉了你我艰苦看守的职责。”江映蘅猛然摇头,见着鹤紫霄凑至身前,点了点纸条上的墨字,一缕白发绕着肩膀倾泻在手中,挠着她的掌心。
合欢宗,江映蘅暗自感慨,她将几捆麻绳拆出,走近黑袍人的身前,右手拖着身后的衣领便将人拽至木床前。从手腕绕至肩下,再捆住脚踝与大腿,细细地将人困在木床边上,她倒出软骨散中的几颗药丸,左手捏着黑袍人的下巴将药塞入,高高举起他的头颅让药丸划入腹中。江映蘅站起身来,鹤紫霄照猫画虎,在另一边捆住了其余的黑袍人,左手递给江映蘅几根用剩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