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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又见泰迪熊(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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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想都不用想:"好的,告诉她我很荣幸被邀请。"

他走后,我紧张地看着窗外,伸手向茶几上摸烟。

错错将烟推给我,帮我擦燃火柴,我拍拍她的手表示感谢。

"你怎么不去工作?"她依在我身边问。

"我坐一会儿便去。"

"我在这儿会影响你吧,要不我先回去,一会儿让和其再陪我过来。"小人精毫无心计地说,但是她慧黠的眼睛仿佛告诉我:乔米妈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和其很快便从卢小雅家过来,他说错错睡觉了,卢小雅要写稿,所以他便早早告辞。

我看着他,似笑非笑:"你喜欢卢小雅?"

他仿佛有些紧张,笑得很刻意,他说:"我是喜欢她,不过,我也喜欢你啊,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喜欢你们两个。"

这次书市在郑州,社里安排了一些人参加,莫名其妙地将我也算在内。

社长看我一脸不开心,温和地问我:"可以回家,为什么不高兴?"

我的家在郑州,他安排我去参加书市,想必是专门为我制造一个回家的机会,但是他不知道,我三年不回家,并不是因为没有时间,而是因为逃避。想忘记那份让我挣扎了四年的感情,却因为无法忘记,所以不得不选择逃避。

打电话告诉父亲,父亲居然激动得叫了起来,喊着母亲的名字让她也来听电话,他说:"小米要回家了。"

小米要回家了。

我的眼泪差点哗哗地流。

"回来过年吗?"妈妈抢过话筒问。

"可能不会。我是公事去郑州,顺便回家看看。"我轻描淡写地说出"顺便"两个字,虽然现在我想家想得痛苦,但在家人面前,我仍然要掩饰对家的思念与向往。

思念是等长的,如果一方过于绵长,另一方势必也会沿伸。也许我的坚硬,能削弱他们对我的牵挂。我这样想。

我向和其告别,他没有问我会出差几天,只是说:"郑州天气冷,多带些衣服。回去多陪陪老人。"

错错有些想流泪的样子,可怜兮兮地问我:"乔米妈妈,你走了,谁陪我玩?也许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外婆家了。"

我亲吻她的小脸蛋,向她保证我会快快地回来,并答应给她带一只大大的泰迪熊。

卢小雅正在写作,她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看我,她说:"快去快回,我会想你。"

她的表情很认真,让我有些与心不安,看样子,她是真心将我当朋友,而我却因为和其对她的好感,在潜意识里一直将她当做我的敌人。

出了站台,看见父亲的身影,我开心地几乎要跳了起来,向他跑了几步,到他身边时,才发现自己已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跳进他的怀里,吻他的脸,被他用胡子扎得乱扭。

我说:"都说你不用来接我的。"

他专注地看我,拍我身上的雪花:"住酒店里哪儿有住家里舒服!"

家!

这个字眼真温暖。

告别了同事,我跟在爸爸的身后坐上车。

看他的侧面,发现耳边的头发已斑白,像柿饼表皮洒上的一层面粉,触目惊心的白。

"郑州变化大吗?"他问我。

我忙转头看窗外,眼睛有些热,我揉揉眼,声音尽量自然:"和三年前没有什么区别!"

长沙与郑州离得并不远,而我居然三年没有回家。如果换作我,苦心养育女儿的结果是因为爱情失败所以连亲情也一并忘记,我会不会还会像父亲疼爱我这样疼爱我的女儿?

妈妈听到车响便迎了出来,她看着我,没有抱怨,没有责难,只是挑剔着皱眉:"你瘦得不像话,连胸都快没有了。"

我笑了起来,拥抱她。原来害怕回家后面对父母会有些难堪,却发现,父母永远是站在身边无私爱着我的人,就错我犯一千次错误,他们也会一千零一次地原谅,甚至会根本忘记有过的伤害。

家里多了一只狗,它不认识我,警剔地在我身边嗅来嗅去。

妈妈说:"它是大卫。儿子,来,她是乔米!"

看她亲呢地抚摸大卫,我鼻头一酸,感觉自己连一只狗都不如,它听见妈妈的召唤还能摇头摆尾,逗她开心,而我却只会给她带来不快与不安。

妈妈帮我将箱子里衣物拿出来挂好,她看我的胸罩,又皱眉:"你看,五年前你还穿三十六A,现在成了三十四A了,每天要多喝牛奶,**。"

我从背后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头发里,闻着属于她的香味,心里安定温暖,仿佛回到了在她怀里安然入梦的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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