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屁股去恋爱(第2页)
我笑眯眯毫无心机地说:“因为我喜欢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豁达好多,在广阔的天地万物面前,失恋与它们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失恋了?”
我常常管不住我的舌头,将一些不能说的话扑啦啦地倒出来,也不能很好地控制我的大脑,将难堪的话题绕开来去。我只好傻傻地点头,听他问我原因时,再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感觉我不像个女人,不懂得张天爱资生堂,不知道用吸油面纸擦脸。”
邢晃摇着头,慢吞吞地说:“这个男人没有眼力,提包里有吸油面纸的女人太多了,但是有镜头纸的会有几个?会将自己打扮得光鲜可人的女人太多了,但是能够将美永恒地捕捉的又有几个?”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我的眼睛已像小兔子的眼睛一样的红。
“他还感觉我太傻,对人不设防,善良得近乎懦弱,单纯得近乎白痴!”
邢晃又摇了摇头:“这个时代太多心机过深的人,我也在很多时候不设防,并不是不会,而是不屑。善良和单纯与步步为营处处小心相比,其实不但是一种更好的攻势,也是对自己人格的坚持。”
只这两句话,我已大感相见恨晚,耳边仿佛听见老潘高亢的呐喊:“下一次还要恋爱!”
头脑一热,我居然又说了句不该说的话:“你结婚了吗?”
看他点头,我的心忽然就凉了下来,笑容干巴巴的挂在脸上,我说:“呵呵,是吧,才子佳人的故事吧,这个不是采访范围,我们来谈谈你创伤《晴空》的灵感好不好?”
我害怕他会给我讲他和妻子的故事,凭直觉,我知道那个幸福的女人一定气质高贵女人味儿十足,深谙资生堂张天爱。我想我真的需要恶补化妆时装,将枕头边的摄影欣赏换成时尚杂志,要不然,这个世界上也许永远没有那种能欣赏我的所谓的“有眼光”的男人出现。
这次的工作完成得非常出色,以至于主任看完了我的稿子和图片后,饱含深情地将目光转向我双目塌陷的脸,他说:“给你一个星期的假期吧,出去散散心,顺便给自己再寻找一个男人。女人嘛,毕竟是感情动物,爱情不顺利,工作也不可能做得专心。”
我笑了笑,心里正在滴黄连水。女人不可能因为事业或游玩将自己从一桩不甘心的恋情中拔出脚来,能带她们走出上一个男人阴影的,只能是另一个男人,只能是另一桩感情。但是,我从上一滩泥泞里拔出了腿,却又陷进了另一个更加可怕的沼泽――这些天我天天在网上或在图书城里看有关邢晃设计的图片或资料,但是对他的了解越加深,来自心里的伤口就越滴血:他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而且他是那么的优秀,就算我送上门去给他做小,他或许也不会多看一眼。
我眯着眼睛看窗外,看到一辆宝来慢慢地驶进停车坪,在车转向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车窗里邢晃的脸。
我知道,我的神色更加黯淡了。
这些天的梦里,都是自己坐在邢晃那辆旧自行车的后座上与他一起在城市里穿梭,因为那辆自行车,他让我觉得他与我并不遥远,可是现在,他的车是宝来。
就算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能上演,但是灰姑娘也被套上了水晶鞋,谁能想像一个沾满灰尘的丑脚丫能踏上金马车的踏板?
耳边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我的呼吸紧张起来。来是的邢晃,可是,他为什么来?
“是不是来看照片?”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说:“算是吧!”
我将一堆照片抓了出来,在里面挑有关他的城市建筑的照片。他看着这些照片,微微地摇头,问:“还有一张呢?”
我心虚,问他是哪一张。
他摆出一个茶壶的造型,主任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我却和他会心地大笑起来。
快乐原来就是这么容易,单单因为和自己喜欢的人有了两个人才知道的小秘密,便能让自己眉飞色舞起来。
我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张用他的自行车做三角架拍出的照片,照片上有一个茶壶状的我,有他的作品,还有他的半拉身子。
“多本色的照片!多本色的你!”他说,“这张要不要刊登?”
我忙摇头:“与主题不符,当然不能。”
邢晃露出他的白牙,像那天一样呲着嘴,在我耳边说:“可是它的主题是最好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