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暗蛾破茧的那个刹那(第1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暗蛾破茧的那个刹那

傅丝宝在一个梦里惊醒。梦里她在与邱好**,淋漓欢畅,她满足地仰脸看他,从他的眼睛中看到双颊绯红的自己,幸福且性福的女人。邱好是立在床边的,她只能看到他结实瘦削的上半身,只能触摸到他手臂上**的肌肉,坚实有力,每一寸肌肤都带着入侵性。她陶醉在被他入侵之中,在入侵中她徒劳地呻吟。如果梦在此刻醒来,便是两腿间的一团温湿,心里的一阵可供回味的暗悸,她可以娇羞地打通他的电话,告诉他,她在春之梦中思念着他。可是,梦真是无理,不按她追寻的美好形式结束,**不能让她醒来,她想醒也不能。

傅丝宝将被子拉过头顶,脸还是红的,不是因为春梦羞红了双颊,而是因为他的话——他,怎么可以在梦中说出那样的话?

他的表情比她还要痛苦,那句话仿佛在他心里已盘桓很久,像躲在茧中的蛾子,暗处的挣扎她看不见,但是破茧的一刹那,他解脱了,她吓着了。

邱好说:“你,为什么一直要假装**呢?”

傅丝宝在梦里木木地张着嘴,仿佛嘴里含着糖块,因为倒吸一口冷气,糖块冲进了她的咽喉,她感觉如鲠在喉的不快,感觉窒息的痛苦,她说不出话,她在自己的沉默中醒来,遍身汗,羞忿得脸红心跳。

你,为什么一直要假装**?

你,傅丝宝,确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吗?

这两个问题实在是太棘手,让她连起床、穿衣、开车时都不能专注。

她的白色帕萨特在道路上行走得恍惚,交警将她拦下,她看着女交警暗黄平庸的脸,忽然想起电视里常播的那个广告——交警问驾车的女人:“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皮肤这样年轻吗?”她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她也有问题,与女人的皮肤一样揪心劳神的问题,属于女人自己的隐秘问题。她想问:“能告诉我你与丈夫或男友的**可有**?能告诉我什么是真正的**吗?”她咬住自己的嘴唇,听任交警检查她的行驶证与驾照,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害怕她一张嘴,那只蛾子便会飞出来,盘桓在她心暗处伺机破茧的蛾子。

交警提醒她注意车速,挥手放行。她慢慢地踩动油门,松开离合器,不肯换挡,在汽车因低挡高油门发出的呻吟中向公司方向开去。泊车时,她忽然想,对邱好而言,她的呻吟是否就是那低挡高速时所出的难耐的声音?是否他渴望换高挡,那只需加一点点油门便能轻松提速的伴侣?

她开始怀念少年时的恋情,只管情,不顾性,生活便简单好多。

当她进公司时,正好看到广告创意人员向制作人员口沫横飞地讲创意,他挥着手,由低向高的手势,他说:“创意的**便在这里……”

傅丝宝烦躁地闭闭眼,从他们身边经过,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将自己锁在一个听不见**的空间。

电话响。邱好的声音。

他习惯每天早晨上班时给她一个电话问候心情。他们喜欢这种生活方式——要天天想念却不要天天见面,要在同一个城市却不要有共同的房间。

有时候见面并不能让两颗心贴近,有些话只有在电话里才能说得坦然。

邱好觉察出傅丝宝的沮丧,温柔地询问:“怎么了?上班的路上不顺心?”

那只蛾子又在咬茧了。她咬死自己的下唇,不想说话。

“丝宝!”

他的声音是削尖的铅笔,轻易便将茧捅破,蛾子从空隙中露头,她说:“你对我们的性事,可满意?”

邱好愣了一下,四下看看,一上班就和女友电话聊性,让他有些不安。

他局促地问:“你怎么会问这个?”

“你对我,满意吗?”

邱好仓促地笑,有些意外,感觉电话那端的女人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

傅丝宝一直是含蓄的女人。含蓄,甚至有些过分乖巧。他与她每每聊到性事,类如“要”还是“不要”的问题她都不肯直面回答,总是将头埋进他颈后,抱着他,不易觉察地“嗯”一声,随他去判断她给还是不给。性完后,她在他怀里,安静沉默,不似有的女人性后如经典回顾,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进球,都要回味评述。

含蓄的傅丝宝在电话那端追问:“你对我,满意吗?”

邱好却想到了与这个问题无关的情景。

那天,他逼问丝宝可有**。

丝宝脸红,将问题回推给他:“你不知道吗?”

“问你呢。”

她通红着脸,吃力地重重点了几下头表示回答。

邱好满足地笑,兴奋地追问她**来到时是什么感觉。

傅丝宝将脸藏进头发里,瓮声瓮气地说:“你看不出来吗?”

“不许反问我,我要听你说。”

“很快乐,浑身无力,颤抖,嗯……还有……我描述不出。”她讲话时的神情真是可怜,仿佛回答这样的问题还不如在她身上捅一刀来得轻松。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