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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个故事骗骗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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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久久地回绕着我的声音,我小声地抽泣,头埋在枕头里咕噜着:“去他妈的!”

回到家里,妈妈和爸爸都等在门口。

他们对我的失踪已习以为常,但是他们见了我后没有审问我的去向反而笑得灿烂如春花,这让我觉得有些古怪。

果然,刚将他们放进房间,妈妈就开了口:“微微,这次你得从了我!”

“如果这次你不听话,我们不会再给你生活费!”爸爸说。

我打开电脑,上网。

妈妈将电源开关“啪”的一下按掉,黑头黑脸地告诉我:“现在去换衣服,规矩一些。半小时后和我一起去相亲!”

相亲?!

我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笑倒在**。

这是个自信得可以对女人温柔起来的男人,长相平平,领带是极没品位的明黄色,他挑剔地看着我,我挑剔地看着他。

刚坐定,喝了一口咖啡,我就开口:“我不是你想找的良家妇女!”

他微微一怔,露出笑容:“我没想找良家妇女!”

“我的生活乱七八糟,根本不是过日子的人。”

“你的过去也许我可以原谅,只要你以后规矩一些。”他不无倨傲地说。

我倒吸一口冷气,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你听清楚,我用我的方式过我的生活,你能接受便来不能接受便滚,我不稀罕你的原谅,我规不规矩更不干你屁事!”

拎包撤退,不忘给他微笑:“谢谢你,你坐一会儿吧,记得买单!”

远远的桌子坐着我的父母,看着他们死灰般的脸,我忽然难受起来——以后没有爸爸给我生活费,别说房租或网费,连吃饭都会成问题了。

这个城市的黑夜比白天要漂亮。

我光着身子坐在十七楼上我租的房子的窗口,吹着微凉的夜风,吞吐着寂寞的烟雾,欣赏着美丽的夜景。

每次在高的地方,我的腿总会从骨子里有些发痒,很有跳下去的冲动。但是,越是这样我越是将扶手之类的东西抓得紧,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这样摔下去估计会死得很难看。

远方一个大大的广告牌,一个美丽的女人正捧着卫生巾露出舒适开心的笑容。我也对她笑。她和我一样的寂寞,无可奈何地做着他人的点缀,任人恣意伤害都不去还手且笑容不改。

城市是虚伪的,它需要些花花草草美女霓虹来点缀自己的贫瘠,男人比它更加虚伪,不但希望能有花花草草莺莺燕燕点缀,更希望这些花鸟个个都是稀有珍宝。

爸妈回到家后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们俩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我是一根莫名其妙的毒刺,不停地刺着他们的眼睛和他们的心脏。

妈妈终于开了口:“我们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格格不入的女儿?微微,你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

微微,你怎么会长成这样子?

一个人的夜里,我也会这样问自己。但是我想不出理由,我想说我变坏变得无赖是因为这个社会,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说不出口,因为这个社会并没有让我饥寒交迫难以生存;我也想说这一切是因为我的家庭,但是这个根本是无稽之谈,我的父母健康、家庭和睦、收入稳定,他们一直都很爱我,即使现在我让他们头痛不已,他们还是每星期让我回家喝汤,每个月给我生活费让我不至于饿死自己;我还想说我的现在是因为那些可恶的男人,但是这种话是明显的推卸责任,这些男人或者都不同程度地给了我伤害,但是我没有办法骗自己说那些眼泪都是纯情的委屈——第一个男人让我哭得声嘶力竭之后,我本可以告诉自己爱那种陋鄙的男人根本是被猪油蒙了心,然后重新开始我健康的生活。但是,我却一路向下滑,离明亮的日子越来越远。这能怪别人吗?

对着满天的星星忽然想起不知从哪儿看来的话:“我们就是天生的坏女人。”

坏女人也得要生存。

昨天爸爸大声宣布了从此和我断绝经济关系之后,我不得不开始思考起生计问题。

上大专时学的一些工艺美术本来就是不实用的东西,三四年不用,更是都还给了老师。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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