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爱(第2页)
“什么?”
“这瓶指甲油一百八十元,你请我喝杯咖啡才四十元。你比较有赚。”
“我,我没有想买指甲油。”
“明白。你想偷。”
苏妲窘得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她急着缩手,却被指甲刷将手指上染了一长条朱红。他将她的手又抢了回去,用洗甲水帮她洗,笑嘻嘻地说:“逃什么呀,现在你想付钱都不行。我满足你偷东西的欲望,好歹也是助人为乐,你就请我喝杯咖啡吧。”
“那,你得喝够一百八十元。”苏妲说。
“喂,我在你写字楼下的西餐厅等你。你下来。有礼物要送你呢。”
苏妲笑着问:“是什么,又是一瓶指甲油?”
苏妲猜对了一半,是指甲油,但是,不是一瓶,而是一打。
十二支指甲油,在餐桌上摆成一队,阳光从玻璃窗透过来,它们像一队小宝石般神气地光芒四射。
苏妲掩着口笑:“有没有搞错,这些得涂到哪年哪日去?”
林祖又打开一张纸,纸上是指甲油的图谱,但是,每个色后面都有小字标注——忧郁,开心,幸福,生气,病了……他定义了十二种心情,他说:“这样,我只要看到你的指甲就知道你每天怎么样。”
苏妲的心被这些颜色填得饱饱的,连笑都缤纷起来,她说:“你又不可以天天来看我的指甲。”
“你要是肯,我就天天看。”林祖说,“要是没有机会经常见你,那么,过一段时间,你可以告诉我哪种颜色用得比较快,至少我可以知道你那段时间总体心情如何。”
苏妲的心跳得厉害。这两年来,她不止一次幻想过与丈夫以外的男人有些什么事情发生,May也和她讲过,保持一个已婚女人最好状态的行为是:尽做妻子的本分但与别的男人保持暧昧。
她终于踩在暧昧这块云朵上,但是,只是这样刚刚踏上去,她就明白,若不进就得退,没有人能在这块飘浮玄妙的东西上保持平衡。
她想开玩笑,话出口,语气却郑重:“林祖,对已婚女人这样好,不是明智行为。”
林祖的脸上第一次没了笑容,他说:“你知道,我从来都爱做赔本生意。”
看完电影回到家时,谢占正在厨房做饭。
她将指甲油在梳妆台上一字摆开,看看它们,看看镜中的自己。镜里的女人和早上的完全不相同,双颊红润,眼睛闪亮,嘴角不笑时也是微微上扬着。
谢占的声音响起来时,她才发觉他来到了背后,他说:“你下午去购物了?”
“呃?”
“打你电话,你不在公司。”
“哦,出去办事,顺便逛逛商场。”
“难怪打你手机没人听。”
“是啊,我开着静音呢,商场人多,可能没有听到。”说这话时,苏妲很平静,平静得不像撒谎。
“什么时候用起指甲油来了?”谢占说。
苏妲将那瓶用掉三分之二的朱红色指甲油拿到他的面前:“谢占,我用指甲油都用了半年了。”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
苏妲将十根手指竖在空中,愤怒地问:“这样明显,你都注意不到!那你都注意了些什么?”边说,边扭头将三瓶香水捧在手里给他看:“你注意到你三年都送同款香水给我了吗?是它们太小,还是我在你心里太小,你连看都看不到?”
他们又开始争吵。谢占问她什么叫“跟丈夫一起去电影无趣”,她问谢占是不是电影院只有在她生日这天才开放否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为什么都想不起可以一起看场电影……
苏妲那夜,将指甲刷成了黑色,黑色,用林祖的颜色定义,就代表绝望。
“我打算离婚。”苏妲对May说。
May不以为然,平时苏妲要是和丈夫吵架,也会说“离婚算了”,但都只是说说而已,从来雷声大雨点无。
“我打算离婚。”苏妲对林祖说。
林祖愣了一下,沉默着喝掉一杯水,才问:“为什么?”
“因为黑色指甲油最近用得太快了。”苏妲这样说时,眼睛红了一红。
林祖又问:“是不是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