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3040(第4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今晚张岐鸣要回位于城西的老宅过一夜,明天一早,出发去张家另一处庄子:周家庄,这是父亲张尧的产业,含几百亩水田,和千亩山地,眼看年底了,庄子一年的收益,张岐鸣必须要去查实。

刚穿过一座桥,来到一处幽僻的小巷口,张岐鸣放缓了脚步,停了下来——

前方不远处的小巷子里站着十几二十名彪形大汉,每人手里拿根棍子,不说话也不走,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心说大事不好,张岐鸣转身就往来路跑。

可是不等张岐鸣跑几步,那一队大汉便已经扑了上来。

一通移山倒海、天崩地裂后,大汉们停止了拳打脚踢,其中一名大汉揪住张岐鸣的头发问他是否还记得昨晚被你赶走的王员外?

满脸是血的张岐鸣奋力开动早已混沌的大脑,终于想起昨晚自己在与淮奚温存的时候,似乎是来了一个人要见淮奚,被自己给赶了出去。那个人或许就是姓王的,应该就是大汉口里说的这个王员外了吧?

于是张岐鸣扯动被鼻血糊满的嘴角,好不容易挤出来两个字:“记得……”

见张岐鸣如此上道,大汉点点头:“记住了,淮奚是王员外的人。”

张岐鸣听见了,吐着血泡说:“记住了。”

大汉满意地离开了,他们把重伤的张岐鸣丢在巷子里,一群人拎着棍棒扬长而去。

张岐鸣趴在巷子里躺了好久,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张岐鸣扶着墙壁往巷子外走,走出巷子才发现天已经黑了。看来这帮歹人打了挺久,从下午一直打到了晚上?

张岐鸣受伤了,想雇一辆车送自己回去。就在他往怀里摸银钱袋的时候,一粒金锞子从笨拙的指尖滑了出来,滚落到了地上。

张岐鸣费力地弯腰,想捡起这粒金锞子,一道灼热的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张岐鸣抬头,看见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正望着自己,目光炯炯,视线就聚集在自己手上的这粒金锞子上。

张岐鸣不悦,厉声想怒斥这名乞丐。可他自己才刚被打了,骂人的话冲出口就变成了毫无生气的哼哼唧。

乞丐见张岐鸣连骂人都骂不动了,恶向胆边生,一瞬间站起来就朝张岐鸣猛扑了过来……

乞丐成功抢到张岐鸣怀里的银钱袋后,拔腿就朝不远处的一座桥上跑。

张岐鸣一看,自己的钱竟然被一个乞丐给抢了,这怎么能够忍?

于是张岐鸣忍住满身的剧痛与乞丐赛跑,争抢那银钱袋。

两个人争抢到那座桥上的时候,乞丐死命推了张岐鸣一把。张岐鸣受了伤,手滑,一个趔趄扑倒在了石桥的边缘。他数次挣扎着想起来,却没有成功,还想再试的时候,竟被那乞丐一脚踢在了后背背心的位置——

扑通一声,张岐鸣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滚下了河。

张岐鸣不会游泳,像一只不会说话的野狗,在河水里挣扎。

此时天色已经尽黑,没有行人过往,那乞丐夺了钱财也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噼里啪啦一阵水花乱响后,张岐鸣就像落水的泥菩萨,沉浮几个回合后,一瞬间消失在黑漆漆的水面……

四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新年的脚步已近,远处传来人们放鞭炮的声音,富裕一点的人家还燃起了烟火。五彩斑斓的焰火升上天,照亮了半边天,那亮光印照在小巷外的那条河面上——

河水汩汩,一如既往地唱着欢快的歌,一路向东,奔向远方……

……

小桥的背后,有一处瓜田,冬天的瓜田里没有瓜,只有满地焦黄的败叶枯藤。瓜田的尽头有一间看瓜人住的茅屋。

才抢得那一袋银钱的乞丐自茅屋破败的柴门后走出来,他站在黑黝黝的河畔,看河水奔流。乞丐从怀里掏出之前从张岐鸣身上抢来的那只银钱袋,搁手里掂了掂,便把手臂一抬——

那银钱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扑通”一声没入河水,和它的主人一起,消失在暗夜的最深处,不留一丝痕迹。

乞丐转身,脱掉身上褴褛的外裳,露出内里板正的劲装,腰间一把玄铁大刀在暗夜里发出森森寒光。

确定落水者不会再从水里爬起来后,乞丐正了正腰间的刀,转身朝城中央走去……

脱掉乞丐服的乞丐一路向北走,走到一处客栈前,他停住了脚,头顶匾额写着“君悦客栈”四个字。

乞丐大踏步走了进去,直冲掌柜的柜台而去。

柜台的背后站着一名老者,瘦削的脸颊上挂两瓣山羊胡。他佝偻着背,看乞丐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乞丐走到柜台前,并没有说话。老者犀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说一句:“你办岔了,二爷很生气。”

乞丐不屑,冷哼一声:“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巷子里,又为什么要揍人,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件事与我无关,二爷要的结果,我办到了,如果说因为过程有点变化,你就想克扣……”

乞丐的脸上没有表情,他抬手,把黑漆漆的玄铁大刀,轻轻搁在了柜台上,横在自己与老掌柜之间——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