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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贼人顶坏,最爱躲暗处害人,孟员外有这种警惕就好,庄子防备森严点,没坏处。”叶惟昭说。
孟长缨也点头,接着叶惟昭的话又骂了扶桑贼寇一遍,两个人就已经走到了庄子的大门口。
叶惟昭登上马车,孟长缨与他告别,顺手又从身旁一个小厮手上拖了一大盒不知道什么东西放进叶惟昭的马车上。叶惟昭看见了随口问一句“你又塞什么塞”?
孟长缨看着马车里的叶惟昭一脸讨好地笑,“一丁点零嘴儿,带回去给兄弟们下酒吃的。”
叶惟昭听了只是笑,倒也没有再拒绝。
孟长缨跟叶惟昭约好两天后两个人再一起喝酒,叶惟昭掀开车窗帘让孟长缨放心,回去他就跟都指挥使说执票的事,完了就给孟员外送过来。
孟长缨很高兴,两个人又接着你来我往客套了好一阵,叶惟昭才终于放下窗帘,孟家的马车夫甩出一个大大的响鞭,马车开动,踏着月色,载着叶惟昭朝军营的方向奔去……
……
叶惟昭回到军营,在灯下打开孟长缨送的那盒子,发现那“一丁点零嘴儿”原来是满满一大盒的冬虫夏草。
他忍不住笑了,谁要是敢拿这玩意下烧酒,叶惟昭敬佩他是个人才!
值夜的小兵送来了洗漱的水,叶惟昭一边洗脸一边问那小兵,今晚都指挥使大人有找过他吗?
小兵点头,说一个时辰前指挥使大人倒是来营房里看过,见你还没回,就说让知事大人回来后好好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叶惟昭了然,点点头便加快手上的动作,好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叶惟昭就起了。他来到都指挥使府衙的时候,程烈还在吃早饭。
听说叶惟昭求见,程烈立马相请,他问叶惟昭用过早饭没有?没有吃的话就坐下一起吃。
叶惟昭扫一眼程烈面前的小桌,上面就摆着三大样,一碗粥,一碟小菜,一簸箕馒头,都指挥使大人就这样拿着馒头就菜吃。
“惟昭来一个?我家厨子是我从玉门带回来的,最会蒸馒头,本将吃了他二十多年的馒头,天天吃都不腻。”程烈指着那一簸箕的馒头说。
叶惟昭笑着摆摆手说,谢大人相邀,来的时候我才吃了六个肉馍,饱得很。
程烈了然,也不再劝,只叫叶惟昭先坐,又让下人给叶惟昭泡茶。
待叶惟昭坐下,程烈开门见山问他怎么样?事情可还顺利?
叶惟昭点点头,说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一点收获,至少确定了一点他以前的猜测。
“孟家庄有扶桑人。”叶惟昭说。
程烈颔首,说孟家庄有扶桑人也不奇怪吧,毕竟孟长缨的生意在东瀛规模最大。
叶惟昭摇摇头说,不是的,“他们带刀,功夫不错,属下初步判断就是追杀将军您的那同一伙人。”
程烈惊讶,自己仇家多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孟长缨有什么理由来杀自己?
“你凭什么断定对方就是扶桑人,并跟追杀我的刺客是同一伙的?”程烈追问,毕竟那孟家不光是江宁的大户,在整个帝国都是叫得上名的,除恶务尽是必须的,但差人办差失误,冤枉了人也不应该。
叶惟昭对程烈一拱手,解释道:
“离开的时候有个男人来给孟长缨禀告事情,我瞅着那人的步伐身型有些奇怪,便往他腰刀的位置撞了上去,那人下意识地双手握刀,呈蜻蜓八相,不是扶桑人又是哪国人?”
程烈听了没有说话。
众所周知,扶桑武士使刀常双手握刀,立于右肩处,右肘端起,远观如巨大的蜻蜓倒立肩部,中原人觉得那模样像蜻蜓,便给扶桑武士的这一握刀招式起了个名儿,叫蜻蜓八相。
程烈站起身,低头围着饭桌转了一圈:
“惟昭的意思是,那些扶桑人是通过孟长缨,开展他们在江宁的活动?”
叶惟昭颔首,“是的。”
程烈抚掌大笑,“有意思!如果他们真的都是同一伙的,那么许多事情便说得通了!
扶桑人通过孟家的商行,不光可以更加隐蔽地与我们做交易,也能很方便地炒我们的粮,我们朝廷还只当是我们自己的官员不听话,或匪民太多。
炒粮可以赚钱,除了炒粮他们还能炒其他东西,能买的不能买的,他们也都能参与了。以后茶叶可以炒炒,私盐可以贩贩,什么火铳、□□、火炮也都能玩玩了……”
程烈长叹一口气,“这招瞒天过海,借尸还魂耍得不错,看来本将的禁海令是打到他们的痛处了,这么费尽心思,千方百计地想要除掉我。”
叶惟昭点头,说将军的禁海令可谓是一剑封了扶桑人的喉,所以昨晚孟长缨给我摊牌了,他要都指挥使颁发的,不设限的海上执票。
程烈听完忍不住笑了,说执票都能不设限,那咱们的禁海令又禁个啥?
叶惟昭也笑,说,那可不是,但这不就是扶桑人最希望看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