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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惟昭很认真地看叶霜脸上的表情,听见这句话,他点了点头,对叶霜说:“所以我主动上门,给你这个解恨的机会。”
叶霜听言气笑了,就算生气,她也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我怎么可能在我自己的房间里杀人?人证物证俱在,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叶惟昭叹一口气,站起身,收刀入鞘。
他的目光低垂,划过叶霜的脸、颈、肩,裸露在外的锁骨……
叶霜的身体在水下轻轻颤抖,因为亢奋,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激张,都起了应激……
“你放心,我明天就走,只要看见你活得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叶惟昭说。
“你先起吧,水凉了。”叶惟昭说罢便转过了身……
……
叶霜穿好衣裳走出净房的时候,看见叶惟昭正站在灯下看叶霜绣篓里的一块绣帕。
“我可以带走吗?”叶惟昭转头问叶霜,“霜儿的绣工越来越好了,这翠鸟绣得跟真的一样……”
“……”叶霜一听,一口老痰卡在喉间,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个是八哥,不是翠鸟。”叶霜淡淡地说。她走到床头,兀自整理云鬓,准备休息。
其实叶霜说的也不是真话,她是想绣鸳鸯来着,只可惜绣瘦了点,变成了小鸟……
此言一出,叶惟昭果然愣住了。
“是你的欢哥吗?”他问。
“是的。”叶霜冷漠地点头,并不看他。
半天了,果然再听不到叶惟昭回应,叶霜已经放下了高挽的发髻准备躺下。
“我走了,你保重。”叶惟昭长叹一口气,再也不想说什么。
他没有带走那块没有完工的绣帕,只是握刀的手上青筋暴出。叶惟昭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他转头看向叶霜,对她说:
“千万不要因为我而任性,我说了走,就一定不会再回来。”
叶霜大笑,告诉叶惟昭,哥哥不要操闲心,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是对的。
叶霜很清楚说什么可以最深刻地刺激到叶惟昭,果然,那一声哥哥一出,叶惟昭的脸色直接就变黑了。
“你为什么总是宁愿相信别人,也不肯相信我的话呢?”叶惟昭眉头紧蹙,眼睛里甚至有了愤怒的火焰:
“不要被奸人骗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叶惟昭说罢再不停留,他没有多看叶霜一眼,便走出房门,大步离去……
房间里再度恢复了平静,叶霜长吁一口气。
她软绵绵地倒在床上,甚至连大开的房门都没力气去关。心脏已经因为持续激昂的情绪抓紧到隐隐作痛,叶霜拿手轻轻揉着胸口,只觉得过了今晚,自己的小命已经丢了一大半。
躺了好一会儿,叶霜才终于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她首先走到门边,把门阖上,用门闩别上,再使劲推了好多次,这才放下心来。
别好了门,叶霜回到灯下,拿起叶惟昭看过的那块绣帕,细细摩挲。
鼻尖还残存淡淡的青草气息悠悠萦绕,那是叶霜曾经熟悉的,叶惟昭的味道。
胸口突然被某种伤痛的情绪狠狠击中,叶霜惊讶地发现,那似乎是心碎的感觉——
叶惟昭离开时候的眼神,她依旧记得深刻。同上一世一样,叶惟昭离开的时候也说了同样的话。
叶惟昭说他不是叶霜的哥哥,叶霜也不姓叶。如果叶霜真的是叶济康亲生的,那么叶济康反倒没办法再入赘徐府了。
可笑!
叶霜不姓叶姓什么,为什么叶济康就不能入赘徐府了,亲爹都不能入赘,莫非还只招赘野爹?这般可笑的说辞,她怎么会信?
……
第二天叶霜去依岚院吃早饭的时候,装作不经意般问叶济康,大哥什么时候去军营?
叶济康回答叶霜,说叶惟昭已经走了,今天早上天不见亮就走了。
“这小子的脾气真是糟糕透了!要不是管事的跑来跟我说大公子走了,我都还不知道!”叶济康一边喝薏米粥一边忍不住叹气:
“前几日说过要晚点走,今天早上又一声招呼都不给人打,就拍屁股走人了!明明是给做人儿子的,却张扬跋扈得跟老子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跟谁欠他一般!哎……”
叶霜听言,脸上不动声色,却暗地里长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