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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眈在麻兜里只露出个小脑袋,开心得像玩捉迷藏似的,先是从两侧的圆洞里伸出手来对凌之嫣挥了挥,然后又缩回手,在麻兜里转了个身,伸出小胳膊抱紧了司空珉。
“对,就这样,你要是害怕了,就抱着爹。”司空珉低头笑道,说着又抓着麻绳左右晃了晃,“你瞧,爹还能让你荡秋千呢。”
司空眈在麻兜里笑得哇哇大叫,还让司空珉晃得更高些,几个回合下来,眼睛都发晕了,又说要下来。
司空珉便把他放下来,司空眈一把搂过来,奶声奶气道:“爹,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爹。”
司空珉得意道:“是吗?以后你要是再不听话,爹就用这麻兜把你扔到深山老林里去。”
明知司空珉是在吓唬他,司空眈还是撒娇道:“爹不要扔我嘛,眈儿会想爹的。”
司空珉目光融融的:“爹怎么舍得扔你呢?”
凌之嫣在桌案边看了半天,她老觉得司空珉那个滑稽的样子很像什么东西,经过这会儿功夫,终于想起来他到底像什么了,不禁为自己的新发现感到好笑,掩面一阵儿接一阵儿地发笑。
父子俩齐齐看向她,司空眈开口好奇道:“娘,你笑什么呢?”
凌之嫣招了招手,让司空眈过来,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
司空眈听罢,随即大笑着向司空珉传话:“爹,娘说你像一只老母鸡。”
司空珉反应敏捷,忍笑叠好麻兜,抬起头之后,并不看凌之嫣,也对司空眈有板有眼道:“眈儿,爹教你一句俗语——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司空眈两眼冒着求知的光芒:“这是什么意思?”
司空珉粲然一笑:“你问你娘,她知道是什么意思。”
凌之嫣收起脸上笑意:“我不知道。”
……
“我要先跟娘坐马车,到地方再跟爹骑马。”
司空眈欢欢喜喜坐进马车里,凌之嫣一边检查着他身上的衣裳会不会勾到哪里,一边交代着:“你待会跟你爹骑马的时候,一定要听你爹的话,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
司空眈听凌之嫣这样嘱咐,隐隐想到一些与此相反的话。
“娘,萧阿伯说……”
凌之嫣眸光一晃,当即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司空眈也很懂事,眨了眨眼没有叫嚷。
听马蹄声,司空珉的马正走在前面,街上人多口杂,他应该听不到马车里的说话声。
虽是如此,凌之嫣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伸手在唇前比了一个嘘,然后对司空眈细声问道:“萧阿伯对你说什么了?”
司空眈看她神神秘秘的,也有样学样,贴在她耳边将萧潭的原话复述了七七八八。
虽然他复述时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多说几个字或者少说几个字,但是凌之嫣完全能想明白萧潭当时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别听你爹的话,多惹你爹生气,这样就算你以后闯大祸了他也不会揍你。
凌之嫣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就萧潭那种脑子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种话千万不能告诉你爹,眈儿也不能惹你爹生气,他生气了就不会带你骑马了,知道吗?”凌之嫣想了想又生气道,“以后别跟萧阿伯说话了,他可笨了,会把你也变笨了,眈儿不想变成笨孩子吧?”
司空眈听得满脸惶恐,连连点头,忽而又想起自己前两日还吃过萧潭给他买的冰糖葫芦,慌得猛捶自己肚子,想把那根已经吃下去的冰糖葫芦吐出来。
凌之嫣在一旁笑道:“眈儿这是做什么呢?”
“娘,我吃过萧阿伯给的冰糖葫芦,怎么办呀?”
凌之嫣无奈地笑:“这个没事……冰糖葫芦又不是他动手做的。”
***
军马场上草色萋萋,千蹄踏地而来,不时有骏马引颈长鸣,群雄响应声震云霄,如有雷电之势。
这批骏马是要送到西境和塞北补充骑兵用的,兵部按照规矩,出发前需对骏马检出优良,也可让京城的王公贵族们看个热闹。昭王爷萧鹰和武阳侯秦勉这两个死对头也暂时摒弃宿怨,坐在观礼台上一饱眼福。
武阳侯身边带着嫡长子秦懿,昭王爷身边则带着世子杨燃以及萧潭。
杨燃虽说是昭王爷世子,但其身份却是昭王爷的女婿,因昭王爷和王妃只生了四个女儿,且从未纳妾,便为长女选了赘婿,继承世子之位。
这是萧潭回京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不少人见了他都像司空珉昨日那样,先阴阳怪气地称一声詹阳王殿下,再假惺惺地改口称镇西将军,听得他快要作呕了。
司空珉领着一家人来到武阳侯跟前,亲切唤了声义父,凌之嫣也紧随其后道出一句:“见过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