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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砚!你疯了是不是?”
言朔第一次带着怒气大声喊了萧砚的名字,可后面的话却一个字比一个字轻,到最后几乎要听不见。
他走过去将萧砚正在扣扣子的手拉开,动作不算温柔地扯开了他的衬衫。
绷带早已被血迹渗透,边缘还有黄色的浓液流出,有一些已经沾在了新换的衬衫上,在上面晕出了一片醒目又刺眼的痕迹。
“已经拍摄完了,这是我自己的衣服,不用担心。”
此刻,萧砚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将他鬓角的发丝打湿。
“难道我是因为在乎你的伤口会不会弄脏他们的衣服才过来的吗?”言朔的语气算不上温柔,甚至说有些冷,可他的眼尾却泛着红。
他没再说话,沉默地从口袋里拿出来新的绷带和伤药,作势就要去拆萧砚手臂上的纱布。
却被萧砚拦住了。
“不用,回医院让医生处理吧。”
“你是觉得医生不会说你还是觉得我的动作不比医生的温柔?”
言朔说话的时候视线紧紧地盯在那些渗血的纱布上,胸口也在剧烈起伏,“医生说过至少要静养一个月,这期间最好什么都不要做,你倒好,跑来拍代言广告?”
萧砚自知理亏,可此刻手臂上钻心的痛一下一下地传来,他感觉自己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但还是强撑着:“我不想违约。”
“不想违约就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言朔后面的话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你到底长没长心啊?”
更衣室陷入了死寂。
萧砚沉默着看向桌面,言朔沉默着看向明显在强撑的萧砚。
突然,他猛地将萧砚按在了一边的桌子上,二话不说就开始拆他手臂上的纱布。
这次,萧砚没再拒绝,不知是放弃了抵抗还是因为过于疼痛开不了口。
“放松,我又不会吃了你。憋着呼吸咬着嘴唇就能减少疼痛吗?不想这个样子早干嘛去了?”言朔嘴上说着犀利到不饶人的话,可手上的动作却一下比一下轻。
终于,把手臂上的纱布拆了下来,狰狞的伤口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
言朔拿着酒精棉球的手在空中悬了片刻,最后却轻轻地落了下去,一下一下仔细地擦拭着伤口边缘,期间,萧砚几次因为太痛而绷紧了肌肉,却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疼就别忍着。”
言朔清理伤口的动作称不上专业,但却绝对的细心,每一个步骤都仔细又温柔,他说话的声音也很轻,生怕惊着萧砚。
“伤口并不会因为你忍着不喊疼就好得快,疼痛也不会因为你忍着就减少半分。”
萧砚抬起头,在一旁的镜子中看到了言朔通红的眼眶和潮湿的眼尾,他突然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尖锐的、细细密密的疼瞬间遍布四肢百骸。
“嘶——”他没忍住倒吸了口凉气。
言朔瞬间就停止了手下的动作,抬起头问他:“是不是弄疼你了?”他的眼里是止不住的担心与自责。
萧砚咬了咬下唇,将疼痛压下去了一点,然后开口道:“没有。”
言朔半信半疑地拿起了桌上的纱布,动作轻柔地缠在了萧砚的手臂上,他包扎的时候还故意勒紧了一些,但又不会紧到弄疼伤口。
他包扎好起身的时候,靠近萧砚耳边,低声说了句:“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绑在床上。”
话音还未落,萧砚的耳廓就红了起来,就连脖子上都漫上了绯色。
言朔却仍不肯饶过他。
“绑到你肯喊疼为止。”
说完后,言朔便直起了身,萧砚却突然抓住了言朔的手腕,将人又拉倒了自己跟前。
鼻尖相抵,呼吸交错,四目相对。
“我不介意,你现在就可以试试。”萧砚说这话的时候,刻意放低了声音,拉长了尾调。
言朔猛地推开了萧砚,眉头狠狠皱了皱,语气慌乱地丢了句“收拾一下,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就走了出去,越走越快,脚下都快生风了,好似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他似的。
萧砚的的手臂经过言朔的处理之后已经好多了,起码抬起来的时候不会有那种钻心的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