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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沈暮白轻叹一声,说:“你哭得特别惨,哭完倒头就睡。”
贺洛登时脑袋嗡嗡作响。
他不分青红皂白怪罪沈暮白就够过分,竟然还哭了。东都阳台上与沈暮白初遇的一幕原封不动地重演,岂不就是说明他这两年都毫无长进……
真是丢人现眼。
“对不起。”他慌忙说。
好在,似乎没有更恐怖的,那种亲密无间的事发生。如果有的话,以沈暮白的性子,肯定要贱兮兮地讲出来臊他不是吗?
这一次沈暮白沉默了更长时间:“你别道歉。”
贺洛越发尴尬,转而说起这一通电话的正题:“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过,要是我能过试用期,就给我个机会请你吃饭?”
“嗯。”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沈暮白的哼声似乎变得愉快了些。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他问。
“和你,什么时候都有空。”沈暮白说。
低沉柔和的嗓音灌进耳朵,那一瞬间如有细微的电流游经全身,贺洛猛地站了起来。
走廊上步履匆匆的探视家属和医护人员纷纷对他侧目-
十月是梭子蟹鲜肥的季节,最早一批帝王蟹也开始上市。贺洛把沈暮白约到一家海鲜酒楼,是比之前请戴维吃烤鸭的那家还要有名的老字号。
当天,贺洛精心打扮了一番。跑去理发沙龙把长发悉心打理,回家又钻进衣帽间认真穿搭。
经典巴宝莉风衣和英伦格子围巾,内搭V字领毛衫和修身长裤,俏皮地斜戴贝雷帽,脚踩带跟的马丁靴,海拔都比平日高两公分。
“约会去啊?”姜云霞见状笑问。
贺洛脸一热,用蚊子声说:“算是吧。”
他并非第一次向那个男人示好了。但这次深思熟虑后,他抱着一定要与沈暮白和解的决心。
他到得早,站在酒楼大门前翘首等待沈暮白。来往进出的食客盯得他浑身不自在,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夸张了。
可远远望见沈暮白向他走来的那个瞬间,贺洛呼吸一紧。还好打扮了,不然没底气站到那个男人面前。
入秋以来,沈暮白穿得真是越来越养眼了。浅灰的双排扣西装,外面披一件硬朗的棕色战壕风衣,乍看寡淡,却被那宽肩长腿高个子穿出别样的风味。
沈暮白大步走到他面前,倾身对上他的眼睛,笑道:“今天什么日子啊,穿这么好看?”
贺洛张了张嘴,却只喝进去一点风。要承认是为沈暮白打扮,还是有点难。
最后他只干巴巴地说:“不上班的日子呗,上午逛街买衣服来着。”
沈暮白点点头,轻易地接受了这个回答,反让贺洛有点失落,却说不上为什么。
两人并肩进了酒楼大门,等待带位。
等候区摆着不少季节限定菜品的招牌,成排打氧的水池里养着活蟹子。有两只梭子蟹打了起来,钳子死死咬合,腿也乱七八糟地缠在一起。
沈暮白道:“原来小贺爱吃螃蟹啊。”
贺洛闷声说:“爱吃,不爱剥。蟹子要是不长壳不带刺就好了。”
沈暮白顿了片刻才接茬:“没壳没刺,那可就不是螃蟹了。”
他们落座于三楼包厢,窗外是滨京老城区车水马龙的繁忙街景。熟蟹很快上桌,专业剥蟹师傅陪同服务。
贺洛与沈暮白相视无言,一时间包厢里静得剪刀破开蟹壳的脆响。
咔。咔。一股诡异的尴尬蔓延开来。
贺洛还记得自己是带着目标来吃这顿饭的,可有人在场,总觉得开不了口。
或许饭后散步聊?
……要跟沈暮白citywalk?贺洛甚至脑补了下画面,总感觉怪怪的,却还鬼使神差地有点期待。
谁知沈暮白对师傅说:“您去忙别的吧,不用管我们了。”
“沈暮白你——”师傅一走,贺洛差点破口大骂,可想起此行的目的,还是文明了一些,“你把人撵走了,我们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