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我没资格蒙（第1页）

苏逸的手掌停在半空，那道光束稳稳落在龙眼晶石上。青铜色的纹路从门心向四周蔓延，像是干涸的土地被雨水浸透。整扇石门发出低沉的震动，缝隙处泛起微光。他缓缓收回手，额头有汗滑下来。“开了？”守岳站在后头问，声音压得很低。没人回答。空气里有种说不清的安静，连风都停了。陈梦瑶往前走了一步，靠近苏逸身边。她看着那扇缓缓分开的门，呼吸轻了些：“你刚才……怎么知道会这样？”苏逸没看她，盯着门缝深处：“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那条线该这么走。”周学者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仪器，屏幕上的波形还在跳动。他眉头皱得死紧，反复核对着数据，嘴里念叨着什么“角度偏差不超过零点三度”“光照强度匹配古历夏至峰值”之类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向苏逸，语气变了：“你不是瞎蒙的。”苏逸转头看了他一眼：“我没资格蒙。”周学者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目光落在苏逸身上：“你说太阳影子会落在这颗晶石上，是根据三日前沙暴时的日头位置推的？可那天云层厚得连卫星都穿不透，你怎么看得见太阳？”“我不用看见。”苏逸说，“我能感觉到。”“感觉？”“地下的脉动。”苏逸指了指脚底，“每块石头都有自己的频率。沙暴那天，风刮得最猛的时候，地面震了一下，和现在门里的节奏一样。那时候太阳就在正南，影子顺着沟槽走，正好打在龙眼上。”周学者愣住。他低头看脚下那道被匕首划出的线，又抬头看门侧的沟槽，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陈梦瑶小声问：“你是说……这门认的是‘时间’？”“不止是时间。”苏逸走到门边，伸手摸了摸那条沟槽，“它认的是天地之间的关系。千年前的地磁方向、星轨位置、日影长短，全都对上了，才能启动。”周学者忽然开口：“你说北斗偏移……是不是指湘地观测点的岁差修正值？”苏逸点头：“我老家那边，夏天晚上抬头就能看到北斗斜着挂，比书上画的图歪了七度。那是地轴慢慢转的结果。这门顶上的环形刻痕，就是按那个年代的星图刻的。”周学者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翻出一张泛黄的拓片，铺在地上。他对照着门顶的纹路，手指一点点挪动，最后停在一个点上。“这里……确实是少了一个标记。”他喃喃道，“我们一直以为是装饰残缺，原来是……时间标记。”他抬起头，眼神变了：“你一个修车的，懂这些？”苏逸没生气，只笑了笑：“修车也要看天。阴天不开电焊，雨季不换刹车油。日子久了，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周学者沉默了几秒，终于把拓片收起来。他看着苏逸，语气不再冷硬：“也许……是我太信纸上的东西了。”苏逸没接话，转身走向石门。门已经开了一米多宽，里面黑得看不见底。一股冷风从通道里吹出来，带着尘土和金属的味道。“等等。”周学者叫住他，“别急着进去。这门既然能靠光影启动，说不定也有反制机制。万一我们触发了什么……”“我知道。”苏逸站在门口，抬手摸了摸门框内侧的一圈凹槽，“这里有机关痕迹。但现在已经激活了主系统，只要不乱碰别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问题。”“你怎么知道哪里是‘别的地方’？”周学者问。苏逸回头看了他一眼：“因为我刚才用鼎力扫过一遍。”“鼎力？”“就是我能调动的那种能量。”苏逸解释得简单，“融兵鼎让我明白金属结构，开龙渊鼎帮我感知空间走向。这两个加起来，差不多能看出门里有哪些零件在动。”周学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陈梦瑶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这时她轻轻拉了拉苏逸的袖子：“你刚才闭眼的时候……是不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嗯。”苏逸点头，“我把意识沉进身体里，让九尊鼎轮流运转。每一尊都能告诉我一点信息。比如焚元鼎察觉到门后有热源，镇魂鼎感应到某种稳定震动——像是机器还在运行。”“所以你不是靠猜的。”陈梦瑶低声说。“谁敢在这种地方靠猜？”周学者终于叹了口气：“以前我觉得，解谜就得靠文献、考据、模型推演。但现在看来……你们这种人，才是直接跟真相对话的。”苏逸笑了笑：“我只是听得多。”三人站在门前，身后队伍其他人也陆续靠拢。所有人都望着那条幽深通道，没人敢第一个迈步。“要进去吗？”守岳问。苏逸没动。他在等一个信号。几秒钟后，胸口突然一热。那种熟悉的召唤感更强了，像是体内某尊鼎在轻轻颤动。他知道，这是第九鼎——开龙渊鼎的反应。，！“走。”他说，“门已经认了我们的时间和位置。接下来，只能往前。”他抬脚跨过门槛，一只脚踩进黑暗。陈梦瑶紧跟上去，手不知不觉抓住了他的手臂。周学者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打开记录仪，低声说着：“坐标更新，进入新区域。环境温度下降八度，湿度上升百分之十二，空气中检测到微量铜离子和未知有机成分……”话还没说完，身后的石门突然发出一声闷响。所有人回头。那扇巨大的黑石门正在缓缓合拢。“快！”守岳喊了一声，几个队员加速冲进来。最后一个人刚踏进通道，门就完全闭合了，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缝隙。“封死了？”有人问。周学者跑回去摸了摸门面，摇头：“没有锁死迹象。应该是定时关闭机制。可能要等下一个启动周期才能再开。”“那就别指望回头了。”苏逸说。他往前走了几步，从腰间抽出战术手电，打开光束。灯光照出去十几米，尽头是一段向下的台阶，边缘整齐，像是人工凿成。墙壁上有规律排列的凹槽，里面嵌着暗红色的晶体，不发光，但反射出手电的光。“这些晶体……”周学者凑近看了一眼，“成分接近赤铁矿，但结构更复杂。它们可能是能量导管。”苏逸用手电照了照头顶，发现天花板也有类似布置，呈螺旋状延伸下去。“这条路通向地下。”他说，“而且不是随便挖的。每一步都在引导某种力量流动。”“你怎么看出来的？”陈梦瑶问。“脚下的台阶。”苏逸停下，指着第一级台阶边缘的一道细纹，“你看这个角度，左高右低，倾斜五度。走下去的时候，重心会自然偏向右侧。而右边墙上的晶体排列更密，说明它在接收压力传导的能量。”周学者立刻蹲下检查，果然发现台阶表面有极细微的磨损痕迹，集中在右侧三分之一区域。“长期有人走？”他问。“或者……有什么东西定期通过。”苏逸说。空气一下子安静了。没有人说话。手电的光柱在墙上晃了晃，映出几道长长的影子。“现在怎么办？”陈梦瑶问。苏逸看着前方：“走下去。”他迈出第二步，鞋底踩在台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第三步，第四步……走到第五级时，胸口那股热流突然一跳。他猛地停下。“怎么了？”陈梦瑶紧张地问。苏逸没回答。他抬起手，掌心贴住最近的一颗晶体。一秒，两秒……晶体表面忽然闪过一道极淡的红光，像心跳一样，闪了一下，又灭了。紧接着，整个通道的晶体依次亮起，由近及远，一路向下，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苏逸收回手，脸色有点白。“它认出我了。”他说。周学者瞪大眼：“什么意思？”“我不是第一个走到这里的。”苏逸低声说，“但我是第一个让它回应的人。”他抬头看向通道深处，那里依旧漆黑，但现在，他知道下面有人等着——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等他。：（）吞天九鼎：从修车工到万界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