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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辉子再也忍受不了了,她准备向八重大人坦白,可侍从抢先了一步。他满是笑意地通知辉子,八重大人因事故而死。辉子不相信八重大人真的死于事故,八重大人应该就是被侍从害死的。
辉子一个人走不出这座山,侍从也无意带辉子离开。她只能委身侍从,如人偶般活着。
八重大人的正妻发现丈夫生前的行踪很诡异,而现在他的侍从也时不时消失。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其中必有鬼。她没花多少力气就撬开了侍从的嘴,得知辉子还活着。她就让侍从带路,领两个武士进山,去杀辉子。
两个武士见到辉子,顿时色心大起。因正妻特别强调要残忍地对待辉子,所以他们没有丝毫顾虑。
辉子弱不禁风,侍从唯唯诺诺,两人放下了戒备,就在这时,侍从突然发难,辉子也拼死搏斗,经过一场恶战,辉子和侍从杀死了两个武士,而辉子锁骨下也被砍了一刀。
路只有侍从一个人知道,而他绝不会回去自投罗网。辉子的事是家族的隐私,正妻也不会大张旗鼓地搜山,所以他们暂时安全了。
侍从留在了山上,沦为山贼,靠抢劫和走私生活。
侍从对辉子说:“不要想逃跑,如果你逃了,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杀了你。”
辉子的居所隐蔽,但偶尔也会有偏离正路的旅人误打误撞来到这里,辉子会请求他们杀死山贼救下自己。他们当中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但她一直没能离开这座山。
他们所有人的想法几乎是一致的,他们被辉子的美貌俘获愿意杀人,但又怕辉子被夺走,为了能独占辉子,他们都把她囚禁在山上。
辉子只能不断求救,她的枕边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们都想独霸她,而不是救她。
飞缘魔是拥有着美貌的妖怪,关于其来历,有一种说法说是由女囚犯的怨念所化。
辉子在山上确实是个囚犯。
她遇到了义昌,她以为义昌出生武士之家,又学习佛法,绝不会被私欲蒙蔽,于是她再一次发出了求助,然而……她早该死了的,死了就不必受这么多侮辱了,可想活下去是所有生物共有的欲望,她又有什么错,她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现在辉子累了,再也活不下去了。她拔下发簪,对准自己脖子狠狠刺下。
发簪刺穿了辉子的脖子。
她在临死前狠狠诅咒折磨过她、虐待过她的那些人。
她诅咒八重家的血脉代代为情欲所扰,忍受折磨不得解脱。
她诅咒这座山上杀害她的凶手不得好死,化作怨灵,永生永世被困山中。
天,终于晴了。如同神话故事里讲的一样,杀死妖魔后,乌云就会散去。
金六郎和义昌上路了,他们一前一后走在路上。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在泥泞的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影子呈现诡吊的姿态。两团漆黑的影子如同仕女图上画的美女一般。他们腰间挎着的武士刀,投影下来像是一截骨头。
金六郎和义昌的影子,像是腰上别着胫骨的美女。
来,告诉世人,飞缘魔在哪儿?飞缘魔就在这些丑恶的男人心中。倘若有一块美玉,两人为争夺它而打得头破血流,这是美玉的错吗?难不成玉上也栖息着妖魔?妖魔只不过是丑陋的人投下的影子。
金六郎道:“终于要下山了,山里的这几年简直就像一场梦。”
“是场余味很糟的噩梦。”义昌说,“我这一生都忘不了了。”
“别这么说,人的一生很长。你回家娶个正经人家的小姐,很快就能把这件事给忘了。”
前面的路很窄,一旁是陡峭的山体,一旁是悬崖。两人小心翼翼地走着。
“阿嚏!”突然,金六郎打了一个大喷嚏。
因为多日的雨,山体正处于一种相当危险的境况,这个喷嚏起了关键性的作用——诅咒应验了!
随着金六郎的喷嚏,山体塌方了,将金六郎和义昌都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