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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雨活埋与飞缘魔(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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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义昌在泥泞的山路上跋涉。他身披一件厚重的蓑衣,当然在这样的暴雨面前,蓑衣可有可无,义昌身上已经找不出干的地方了。

要不是急着赶路,又岂会这样匆忙上路,被困在大雨之中。雨太大,现在根本不知道时间和方向,义昌苦闷地想道,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但是何处能休息呢。

他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落脚之处。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他看到了灯光,由于雨帘的遮蔽,那一团光柔得仿佛猫肚皮上最软的一撮毛。

这光也只有在义昌那个方向,以某种角度张望才能看到,毕竟那座房子建造得实在太隐蔽了。

看到光亮,义昌就有了前进的方向。大约三炷香之后,他才摸索着走到了房前。

“咚咚咚”,义昌敲响了门。

里面传出慵懒的女声:“别敲了,进来吧。”

这里住的是一个女人?义昌还以为在山中居住的应该是修士或者隐士,而且她好像还把自己错认成了其他人。

义昌只得在外大声喊道:“我是路过的旅人,想在这样的雨夜借宿一晚。”

里面的人迟疑了一会儿,“那好,进屋吧。”

义昌闻言一喜,推开门进屋。

他赶紧脱下蓑衣,挂到一边,“啊呀,雨实在是太大了,若不是主人收留,今日我即使侥幸不死也要大病一场。”

女人递给义昌一条干燥的巾子,“大人说笑了,不过是一场略大的雨罢了。”

义昌接巾子,抬头看了看收留他的女主人。

这是一个美人,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香腮冰洁,胭脂无染去粉饰,云鬓浸漆,青丝如瀑落玉簪。义昌没想到在荒山中竟能遭遇绝色美人。

义昌脸一红,为遮掩羞涩,他急忙擦了起来。

义昌擦干自己的头发,清理了下面容。

“您快点去烤烤火吧,我去找找有什么干净衣服,您也可以把湿衣服换下来……”

女人走到里屋,翻找衣服,两人寒暄了几句,互通了姓名。女人说自己叫辉子,和哥哥在山中相依为命,他哥哥是个猎户,前几天下山出售毛皮去了。

“实在对不住,我只找到这个。”辉子把一件大褂递给义昌。

义昌把湿衣服换下来,挂到火塘边烤着,披上了大褂。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件黑大褂上有一股腐朽的味道,但义昌没有嫌弃,现在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火塘里木炭闪着猩红的光,铁锅盖着盖子,隐隐传出食物的香味。义昌的肚子失礼地叫了几声。

“给您。”辉子立即给义昌盛了一碗。

“好吃,这是什么?”

“不过是野菜、山芋、糙米煮成的粥而已,我再给您盛一碗吧。”

最后,义昌一共吃了四碗。

两人坐在火塘边聊天,红彤彤的火光包围辉子四周,把一切都凝成剔透的琥珀色。义昌放下了警戒心,将自己的事说了出来。辉子久居山上,很乐意听义昌说外面的事。

“我是家中的第五个孩子,也是老幺。父母都很疼爱我,但我上头是四个哥哥,没有姐姐。”

义昌出生在武士之家,代代为藩主管理钱粮,管理者众多,他们家只是小小的一员。由于和商人接触,他们家不像其他人家那么拮据。但五个男孩还是让义昌的父母头疼,老大沿袭职位,老二可以帮忙管家,老三、老四,乃至老五呢?父母想得头疼,索性就不想了。所以,义昌受到的管束最少,见识也最多。

“喝酒吗?”辉子取来了一壶酒,“这是自家酿造的果酒,大人要喝一杯吗?”

美人相劝,义昌怎会拒绝,他以为是自己的故事讨好了辉子,辉子取酒犒劳他。

义昌闻了闻,酒气清新,果然是自酿的果酒。义昌不忙喝,把酒放到了一边。

话又说到待义昌年纪稍大,他的父母终于做出了决定,老三依靠关系混个差事,老四只能入赘商家经商,至于义昌,他们决定让他出家。日本的阶级划分沿自唐,依次是士农工商,商人虽然生活优渥,但没有地位,他们不想让老幺做个地位低下的商人,但也不想将他养在家中,日子一长,等到他们逝去,哥哥们总会对这个不事生产的弟弟感到不满,到那时义昌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但出家就不一样了,僧人的地位并不低,拜得名师,再有家族时不时的资助,义昌一生会过得不错,于是十二岁那年,义昌就被送进了寺庙。

“什么,您是法师吗?”辉子道。

“我差点成为法师。”

辉子看到义昌内衬边缘大片的莲花纹,“我替您热一下酒吧。”

“不用了。”义昌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放在手边。

当义昌以为自己将在寺庙度过一生之际,家中传来异变,他的四个哥哥竟出了事:三哥堕马摔断了腿,成了一个跛子;四哥已经入赘他家,脱离了武士籍;大哥和二哥同时染病去世。

义昌成了家里唯一合适的继承人,他只能还俗,赶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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