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新的机会渗透朝堂的深化(第1页)
第218章:新的机会,渗透朝堂的深化雪浪纸上,“宋清源”三个字墨迹未干,笔画瘦劲,透着一股与主人截然不同的文人风骨。绿萼捧着这张纸条,像是捧着一块烙铁。她的指尖能感觉到纸张的细腻纹理,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宋清源,礼部右侍郎。这个名字在京城的官场上,就如同一杯温吞的白水,无色,无味,无人问津。礼部本就是六部之中最清闲的衙门,负责皇室祭典、科考礼仪、接待藩属国使臣等事务。说得好听是清贵,说得难听就是没有实权。而宋清源此人,更是将“中庸”二字刻进了骨子里。他为官二十载,从未有过什么亮眼的政绩,也从未犯过什么大错。上朝时永远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从不与人结党,也从不轻易发表意见,像一尊庙里供着的泥塑菩萨,风雨不动。王妃到底要做什么?在兵部尚书这棵大树摇摇欲坠,太子党人人自危的关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兵权、军防、刑部大牢。王妃却忽然调转方向,去看一个礼部侍郎府上养的猫一天吃几条鱼?这步棋,她完全看不懂。“王妃,”绿萼终于还是没忍住,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困惑,“我们……为何要查他?礼部……似乎与眼下的局势,并无关联。”柳惊鸿没有立刻回答。她收回了落在舆图上的目光,走到那盆半死不活的兰花前,用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枯黄的叶片。“绿萼,你觉得,一场大火过后,什么地方最危险?”绿萼一怔,顺着她的话思索:“自然是火场中心,余烬未消,随时可能复燃,房梁也可能塌陷。”“没错。”柳惊鸿转过身,黑沉的眸子在烛光下映出两点细碎的光,“现在的兵部尚书府,就是那个火场中心。皇帝的眼睛,太子的眼睛,还有无数想趁机分一杯羹的人的眼睛,全都死死盯着那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百倍。这时候凑过去,不是寻宝,是送死。”她的声音很平,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去看那些无人问津的角落。一棵大树倒下,砸出的坑,会改变周围每一寸土地的走向。有些小草,可能会被永远压在下面,但有些,却会因为忽然得到的阳光雨露,而疯狂生长。”柳惊鸿走回书案前,手指轻轻点在“宋清源”三个字上。“我要找的,就是那棵渴望阳光的小草。”绿萼似懂非懂。她只明白了一件事,王妃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兵部尚书本人。扳倒他,只是为了看清,他倒下后,谁会站起来。她不再多问,将那张写着名字的纸条仔细叠好,揣入怀中,郑重地行了一礼:“奴婢明白了。”接下来的几日,清心阁一如既往的平静。柳惊鸿每日的生活极有规律,晨起看书,午后在院中摆弄她那丑得各有千秋的刺绣,偶尔还会抚琴。琴声算不上高妙,甚至有些生涩,断断续续,却为这座安静的院落平添了几分闲适的假象。而绿萼,则成了王府里最不起眼也最忙碌的人。她不再刻意去打听那些耸人听闻的朝堂秘闻,而是将自己变成了一张网,一张撒向宋府周围的、无形的网。她会借着采买的机会,绕到宋府所在的安仁坊,与相熟的菜贩、布庄伙计闲聊,从他们口中拼凑出宋府的日常。“宋大人每日卯时出门,酉时归家,风雨无阻。”“宋夫人出身前朝破落的望族,心气高,时常抱怨用度紧张,上个月还为了支珠钗跟宋大人闹了不快。”“府里的下人说,宋大人最宝贝他书房里那几卷前朝孤本,每日都要亲自擦拭。”她也会去京城最大的茶楼“清风楼”,不喝茶,只在一楼的说书场子坐半个时辰,听那些闲散文人高谈阔论。宋清源的独子宋子安,是这里的常客。“听说了吗?宋家那小子,前日的诗会又喝多了,抱着柱子哭,说自己怀才不遇,空有一身抱负。”“可惜了,文采是有的,就是时运不济,连着两次春闱都名落孙山。他爹又是那么个古板性子,父子俩没少吵架。”“他最近迷上了收集古砚,前几日为了方‘子石砚’,把身上最后一点银子都花光了,回去又被他爹打了一顿。”一条条零散的消息,像涓涓细流,每日傍晚时分汇入清心阁,被柳惊鸿记录在一本不起眼的册子里。册子上的内容,从宋清源的饮食喜好,到宋夫人的娘家亲戚,再到宋子安的交友状况,巨细靡遗。柳惊鸿翻看着册子,脑中属于宋清源这个人的形象,渐渐从一个模糊的影子,变得清晰、立体。一个典型的、怀才不遇却又被现实磨平了棱角的南国文人。他清高,所以不屑与太子党同流合污;他胆小,所以不敢公然投向七皇子;他有野心,所以对自己的“中庸”现状并不满意;他最大的软肋,是他那个同样清高、同样有野心,却更加不甘于平凡的儿子。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柳惊鸿的指尖在“宋子安”三个字上轻轻划过。机会,就在这里。这日傍晚,绿萼带回了一个最新的消息。“王妃,”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奴婢打听到,明日翰林院的李学士要在清风楼组一个局,请几位京中有名的文人雅士品鉴一方新得的端砚。宋子安……也收到了请帖。”柳惊鸿抬起眼,将手中的书卷合上。“他会去吗?”“会!”绿萼肯定地回答,“听说为了这方端砚,宋子安已经念叨好几日了。他今日还特意去当铺,当了他母亲给的一块玉佩,就为了明日在席上能拿出些像样的彩头,不至于在人前失了面子。”柳惊鸿站起身,走到窗前。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金色的光线穿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猎物已经出现,并且主动走进了最适合狩猎的林子。她沉默了片刻,像是在计算着什么。清风楼,文人雅士,品鉴端砚……一个完美的舞台。她需要一个完美的出场方式,一个能让所有人都注意到她,却又不会觉得突兀的理由。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到一个紫檀木长柜前,打开了柜门。柜子里,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卷轴和盒子。这些都是当初她以“江南富商遗孀”的身份,从江南搜罗来的“道具”。她的手在一堆卷轴中翻找,最后,抽出了一个包裹得最为严实、用火漆封口的锦盒。她吹开封口的浮尘,将锦盒放在桌上。“绿萼。”“奴婢在。”柳惊鸿的目光落在锦盒上,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那笑容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有几分莫测。“去,给我备一套最素雅的男式儒衫。”绿萼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嘴巴微张,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男……男式儒衫?王妃这是要……“另外,”柳惊鸿仿佛没有看到她的惊愕,慢条斯理地打开了那个锦盒,一股陈年的墨香混合着木料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锦盒内,静静地躺着一块砚台。那砚台并非时下流行的名贵石材,而是用一种罕见的澄泥烧制而成,色泽如鳝鱼黄,细腻温润,抚之如婴儿肌肤。砚台的形制也极为古朴,没有繁复的雕刻,只在砚首处,用简练的刀法,刻了一尾活灵活现的游鱼。绿萼不懂砚,却也能看出此物绝非凡品。柳惊鸿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尾游鱼,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再以我的名义,给清风楼的李学士送一张帖子。”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已经完全石化的绿萼,一字一句地说道:“就说,江南故人,听闻京城文会风雅,特携‘鱼化龙’澄泥砚,前来讨教。”:()王妃杀疯了,王爷连夜扛她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