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第3页)
“我知道了,妈妈。”宇智波鼬放下枫糖,假装自己只吃了面前这一碟,又感觉到刚才移开了视线的幸正在注视他。
回望过去时,对方嘴角不知何时扬起了淡淡的弧度,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仿佛幻梦的神色。
止水忽然说:“幸有弟弟吗?”
“有一个哥哥。”宇智波佐助说,他没想过隐瞒,毕竟以后还得开万花筒。
到如今他已不觉得宇智波鼬的存在、父亲母亲的死亡、还有宇智波一族的灭亡会给他带来莫大的痛楚了。
人在时间消磨中痛苦的感知会变得麻木,佐助并未遗忘带给他痛苦的事物,只是他学会了平衡……就像卡卡西,他买菜的时候也碰到了卡卡西,现在的卡卡西和十多年后会微笑着告诉他“我在乎的人已经一个都不在了”的卡卡西可真不同啊。
卡卡西是怎么走出来的?
宇智波佐助不知道。但此时此刻,他望着年幼的哥哥,望着怀孕的妈妈,心脏仿佛泡在了温暖的水里,有一处在咕噜噜冒泡,柔软的情绪一点点从脏腑扎根、生长,让他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平静湿润。
“是不在了吗?”
没察觉到佐助有抵触的情绪,所以止水问得很直接。
如他所说,幸是个坦率又不坦率的性子。
“嗯。我没有遭受什么苛责,”所以收起这幅样子吧止水,“他……我的兄长……”
幸似乎在思考怎么准确形容,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美琴都从细枝末节里察觉了他欲言又止的复杂。
“哥哥是个很爱我的人,他只是死得太过干脆利落。”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规划好了我的未来,并自负地认为我能按照他所预想的那样一直走下去。
宇智波佐助爱他,但也对宇智波鼬怀抱了相同的恨意。他不能原谅鼬,否则被鼬杀死的族人、他失去的父母又该怎么办?仇恨是一人的沼泽地,就像当初佐助看着阿紫远去,斩断在木叶的软弱情感,独身一人走进了漫天飘舞的芦花中——送行是两个人的渐行渐远。
宇智波鼬会在自己杀了他之后觉得遗憾吗?
想到这儿,佐助看了眼鼬。年幼的兄长完全看不出日后傲慢的一面,他既礼貌又性格安静,和同样年纪的小孩子都不同。
佐助问:“族长带鼬去战场了吗?”
“诶?”
宇智波美琴见鼬一副迷茫的样子,他没对宇智波幸提过这件事。她回答说:“幸也知道这件事呀,富岳趁着战争还没结束,带鼬去感受了一下战场的氛围。”
宇智波佐助忍不住批判宇智波的族长大人:“这么拔苗助长,也太过分了。”
他还是从大蛇丸口中得知这段往事。不如说他所有知晓的有关鼬的过去,都是从他人口中拼凑而来。
宇智波鼬转过脸来,温和地望着他,仿佛在高兴,就好像他知道佐助对他下意识的亲近,在为鼬抱不平似的,可佐助又觉得是他的错觉,鼬再怎么天才也不会早早探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没关系,父亲大人只是给我展露了世界的另一面。”虽然也令我产生了新的疑问。
宇智波鼬对他人的情绪极其敏感,他对佐助笑了笑,两侧的鬓发在垂下时有着柔顺的坠感:“不用为我担心,幸哥哥。”
宇智波美琴:……都叫父亲大人了,这不是问题很大吗!
富岳要是知道他从此荣升“父亲大人”,暗地里肯定会郁闷好长一段时间。
家里两个都不让人省心啊。美琴幽幽地叹了口气。
“小鼬,妈妈还是有点生气的哦。”美琴假笑,对儿子抱怨,“关于爸爸桑不经我同意就带你去战场这件事——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美琴大人你身后在盛开黑百合了啊!
止水在心里为族长默哀。
佐助怔然,而后放松地露出了笑容。
什么嘛,妈妈不是和爸爸很亲密吗,鼬也乐在其中。
这样的氛围自他记事后就很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