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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临海,常有方士下海寻仙的传闻,齐国方士中不乏有擅使巫祝的,如今在黄山宫的那批方士,凭着自己的本事,迷惑住了戾帝。
薄曼女是不懂这些,但她知道所谓的巫祝术法多是骗人的,若真灵验,为何不能将她姑母薄朱复生,伏嫽要真有这能耐,大可以将她和梁献卓咒死,也用不着费尽周折在背后使阴招。
薄祯此说法,她只有半信半疑。
薄祯沉吟道,“还是我把你教的太单纯了,她是不是妖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用这个名头,杀了她。”
薄曼女问道,“杀了她,表哥就会对我回心转意吗?”
薄祯摇头,“不会。”
薄曼女兀自垂泪,既然不会,她费心思杀伏嫽有什么用,她如今只想求得梁献卓再看她一眼,根本无心再想别的。
薄祯道,“虽然不能让太子对你回心转意,但至少要让太子知道,你和他才是一家人,不论你做过多错的事情,都是迫不得已,你只是想扫除他登上帝王宝座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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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琨递交了竹简,不日大司农
便拨下了一笔不菲的财款,用做补偿他这大半年的耗费。
手头有钱了,在京兆又闲来无事,魏琨便带着伏嫽去市廛走动,魏琨有钱,伏嫽可不会给他省,时兴的胭脂水粉、衣裳便面等等女娘用物,都要买。
魏琨难得大方,应买尽买,还额外给她买了几盒首饰,把她哄得极高兴。
他们回京已是腊月,冬至早过了,魏琨挑了个晴天带着伏嫽去祭拜北城郊外魏平。
大半年过去,魏平的坟茔没甚人来过,上面长满了枯草,堆了一层积雪。
魏琨在坟前除草铲雪。
伏嫽踮着脚尖挪到石头上,阿稚忙铺了块毛席,摆上香烛吃食。
伏嫽便亲自点香,阿翁将魏琨寄养在魏平膝下,魏平一个人抚养魏琨很不易,还给魏琨留了一间京兆小宅,这已是魏平能给的全部了,魏平是真把魏琨当儿子养,自然的,她作为魏琨的妇人,也要敬重这位君舅。
魏琨把这坟茔料理好后,两人同跪在毛席上,给魏平磕好头,魏琨又奠下一杯酒,不觉间,伏嫽就能感觉到他的悲伤情绪,魏平抚养他的那几年,他们父子相依为命,自有温情在。
这时家中青衣赶来,说戾帝回宫了,要见他们夫妇。
两人忙坐上马车,先回一趟家,魏琨把早早备好的礼带上,便径直往宫里去。
这样的冷天,戾帝都住在温室殿内。
两人到时,戾帝在殿内欣赏歌舞。
戾帝已经快有一年没见他们了,这近一年的时间,戾帝忙于享乐,忙于追思薄朱,人又胖了一圈。
戾帝给两人赐了座,让他们也跟着自己欣赏美人舞乐。
伏嫽暗暗看了一圈,来的也不只有他们,还有各州的州牧太守,大约是戾帝想起来了,才召见一次。
这靡靡之音,听的人昏昏欲睡。
宫婢在不停的往各个案桌上上菜,伏嫽听那宫婢小声说,这是戾帝赏下来的。
这个时辰才刚吃完朝食,戾帝赏了十道菜,伏嫽是女眷,也赏了五道菜。
这不会是戾帝的计谋,想要撑死他们吧。
一曲毕,戾帝才扫了一圈,瞧到魏琨,他差点没认出魏琨,魏琨长得更健壮了,原先在京里皮肤白皙,现在黑了不少,从前俊俏雄艳,但多少有些少年气,现下长成真正的男人了。
戾帝一时百感交集,本来希望他能死在南边,可人好好的活着,还干了不少实事,本本分分在地方当太守,也没想谋逆造反。
魏琨也算是戾帝一手栽培的,戾帝觉着,他只要安分守己,那自己也能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