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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琨在外等了有一阵,婢女方出来,没有急着与魏琨说话,而是指派了其他婢女去召门客来侍奉,才传梁萦的话,让魏琨前往骊山北岭,猎几只野物回来。
魏琨应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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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琨走后,伏嫽手里还攥着那块细绢,她原当魏琨无暇再管梁献卓,可他还上心的去了趟鹿家,细绢断不能砸她手里,魏琨目前有重任在身,不好呈交给戾帝,这事必须得她自己想办法。
不多时,房门被皇后的婢女敲开,皇后召伏嫽前去说话。
皇后翟妙在东面的温汤室,
人歇在矮榻上,靠着凭几闭目养神,地上跪坐着铃医在为她诊脉。
温汤室相比于一般场所已算极私密,铃医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出现在这里,伏嫽总觉得怪异。
翟妙缩回了手腕,吩咐铃医下去,铃医恭恭敬敬的冲着皇后行了退礼,然后低眉顺眼的退下。
伏嫽便又觉得好像十分正常,大抵是她太疑心,宫中的侍医也多是男人,为宫妃医病很常见,只不过铃医是宫外的医师,所以她才有所诧异。
她一来,翟妙很明显放松,摁了摁眉心的位置,叫宫婢取了支踵来。
伏嫽便跽坐于翟妙的左侧。
翟妙笑道,“听说贺夫子离京了,你可知他去了何地?”
伏嫽回她,“贺夫子嫌阿郎穷苦,出了京兆便不知去向,还带走了阿郎新买的奴隶。”
她的语气带有几分委屈。
翟妙失笑,“贺夫子是这样的人,从前蒙他教诲,也算是半师之恩,家中大人原想留他,可惜他有他志,不愿栖息鲁地。”
贺都这人随性惯了,在做伏叔牙的门客以前,曾去过齐鲁之地游历,伏嫽也听贺都说过这事,鲁国比不得其他诸侯国富裕,戾帝又是那样骄奢淫逸的秉性,凡有大志的人,都不可能追随这样的主上。
翟妙端详着伏嫽,伏嫽出嫁前是娇蛮女娘,如今家道中落,心气也没了,成了乖乖软软的妇人,似乎可以随意拿捏。
“贺夫子多年寄居伏家,如今携奴出走,确实亏欠了你们。”
翟妙略顿,道,“我既承了师恩,这亏欠我来补上吧,我替他赔你们一个奴隶。”
说罢,宫婢递了奴隶的身契给伏嫽。
皇后的好意,不容拒绝。
伏嫽心里明白,翟妙打着亏欠的幌子硬塞个奴隶给她,她的背后是梁萦,这应是梁萦授意的。
伏嫽小心收下身契,脑子转了一圈,可不能放过这个借刀杀人的好机会,她迟疑着朝周遭的宫婢看了看。
翟妙知她有话要说,便命宫婢们退下。
伏嫽匆忙伏地拜倒,小声道,“还请皇后为臣妇保密,恕臣妇无罪,臣妇才敢说。”
翟妙答应了。
伏嫽便将乐游苑中苏让窥探梁萦帐篷一事先说了。
翟妙不以为意,“齐王的寺人没入掖庭,也只是普通罪奴,受掖庭管辖,翻不出什么风浪。”
伏嫽道,“便只当臣妇是一惊一乍,只是臣妇见识过齐王的厉害,唯恐其对长公主不利。”
翟妙虽不语,但觉她言辞夸大。
“已故原司农只因反对陛下为薄美人修建关雎宫,死后族人在流放途中还遭截杀。”
“鹿氏女曾在大庭广众之下言其父授意底下人虐打齐王,之后鹿氏女因罪入掖庭,今日听几位夫人说,不仅她死在掖庭,她的父亲也暴毙家中,”伏嫽微顿,想了想将细绢揣回袖中,有这些话就够了,犯不着再提细绢证物,无端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