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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儒看起来做惯了这样的人命买卖,一点也不好奇,只说,“劫朝廷要犯,得加钱。”
三人商定,伏嫽本想交定金,魏琨却自袖中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香囊抛给了老儒。
伏嫽眼神好,一眼就看出这是魏琨从颍阴长公主那个齐国门客手里顺来的香囊,这盘算可比她缜密的多,届时事发,有这香囊,便是物证,这黑锅扣在梁献卓头上都掉不下来。
老儒掂了掂香囊,终于展开笑,道,“鬼伯如今在何处高就?”
魏琨敷衍的说了句不便相告,便与之告辞,带伏嫽出堂屋,正好那院里有几个大汉醒了,虎视眈眈的盯着伏嫽,这些人皆是亡命之徒,良家女娘见着没有不怕的。
伏嫽也怕,她心里明白,这些人一时不可能加害她,毕竟还要她交付钱财,但过后会不会盯上她,那就说不定了,她惜命的很,万不敢大意。
她亦步亦趋的紧跟着魏琨,伸着细指就握到魏琨手上,这是她第二次主动去牵魏琨,魏琨不显一点愣怔,极自然包住那只软白嫩手。
那些大汉一见他们举止如此亲昵,歹心便都歇了,各自回屋去。
魏琨牵着伏嫽出门去,待走出闾巷,魏琨便松开了她的手,她手心里的细汗浸到他手上,潮湿柔软似乎久久无法散去。
伏嫽自低着头坐上马车,魏琨驾车原路折回。
归时路途平坦,没甚颠簸,不过一个时辰,魏琨先送伏嫽回家中,再回宫去向戾帝回禀事宜。
晚间风起,雨丝下来连着气温也降了,秋老虎过去,这回真是秋意凉了。
阿雉翻出稍厚些的秋衣,送到盥室内,眼瞅着伏嫽趴在浴盆上发呆,盆中水微凉,她又往里加了点热水,眼见自家女君肌肤晶莹雪白
,乌发如瀑般披散在脑后,腰肢软细,雪脯艳柔。
连阿雉这样的半大女娘见了,都错不开眼,怎么也想不通,魏琨堂堂一丈夫竟然会看不见这般美色,别是心瞎眼盲,才会答应和女君分床呢。
伏嫽叹息了一声,她以前怎么就想不开,非要跟魏琨做对头,这些时日下来,魏琨明显是个可靠的兄长,她真是自己把路给走窄了。
伏嫽知会阿雉道,“如今入秋,睡凉席恐会着寒,再往那张蒻席上加床被衾吧。”
阿雉答应着,从柜中翻出被衾铺蒻席,恰好魏琨进屋。
阿雉便憨笑道,“女君担心主君夜睡蒻席着寒,让奴婢为您添被。”
她话落,伏嫽沐浴完出来,又恰好把话听进去了。
阿雉可看不出什么气氛尴尬,铺完床就退下了,只留伏嫽和魏琨两人在室内相对无言。
伏嫽脱了鞋,爬到床上躺下,又翻身背对着魏琨。
片刻想起事来,坐起身道,“你为什么要与那老儒说送原氏去河东郡,我都还没找好人去接应。”
“后面的事不用女公子操心,”魏琨解了佩刀挂墙头,淡淡道。
伏嫽知他意思,之后事情他会料理,他办事,她放心的很。
伏嫽想了想,有些好奇的问他,“那老儒叫你鬼伯,你以前也干过游侠的行当?”
鬼伯是化名,他将身份藏得很好,老儒都不知他底细,落魄到去做游侠,都不愿受伏家接济。
伏嫽心中五味陈杂。
“这与女公子并不相干。”
魏琨褪衣稍作清洗便躺下。
伏嫽趴在床前,嫌弃他道,“你今日赴了酒宴,又奔波数里,一身尘土烟灰,应该去沐浴。”
魏琨不答话。
沐浴并非小事,柴火烧水,也会有开支,寻常百姓家,也不会天天沐浴,只有豪族人家,有仆婢侍奉,也是三五日沐浴,像伏嫽这般,日日有净水伺候的,已数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