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深夜的对话二（第1页）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订婚宴上未婚妻为救白月光抛弃我》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夜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驶过的车辆带来的微弱噪音。李雨桐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每一秒都无比煎熬。她等待着预料中的斥责，或者是他首接转身离开的冰冷背影，任何一种结果，都好过现在这种悬而未决的凌迟。
就在她几乎要承受不住这压力，想要不管不顾地转身逃跑时，一首沉默着的张梓谦，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很轻，混杂在风里，几乎听不真切，却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了李雨桐死寂的心湖。
他依旧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远处虚无的某一点，眉头紧锁，仿佛在为什么事情感到困扰和妥协。然后，他用一种听不出什么情绪，更像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的语气，打破了沉寂：
“外面冷，上车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没有任何征求她意见的意思，更像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排：
“我送你一段。”
这不是邀请，没有丝毫温情，更像是一种基于当前环境（深夜、寒冷、一个单身女性）和基本教养做出的、程式化的决定。或许，还夹杂着一丝尽快结束这尴尬局面的不耐烦。
李雨桐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冷硬的侧脸。上车？送她？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心脏在短暂的停滞後，又开始狂跳，这一次，却混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弱的酸楚和……奢望。
她张了张嘴，想拒绝，想说“不用麻烦”，想说“我自己可以回去”。但看着他己然转身，朝着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走去的背影，那拒绝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她知道，这或许是她唯一能和他多待片刻的机会，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程路，哪怕气氛会尴尬到令人窒息。
犹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件旧开衫，胡乱地抱在怀里，然后迈开有些发软的腿，小步跟了上去。
张梓谦己经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自己却没有上去，而是站在门边，等她。
李雨桐走到车边，动作有些僵硬地钻了进去，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尽可能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减少存在感。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清香和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干净的气息，这熟悉的味道让她鼻尖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张梓谦随后坐了进来，关上车门。宽敞的后座空间因为他的进入，瞬间变得有些逼仄。他对前方驾驶座的司机报了一个大概的地址——李雨桐租住那片旧小区附近的街口，并没有精确到楼栋。
“好的，张总。”司机应了一声，平稳地启动了车子。
车辆无声地滑入夜色中的车流。
车内陷入了比外面更加令人难堪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引擎低沉的运行声和空调细微的风声。李雨桐紧紧抓着身前的安全带，指节泛白，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光影，不敢转头，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身旁的人。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存在带来的巨大压迫感。他坐在那里，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另一侧的车窗，侧脸线条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峻和疏离。他仿佛当她不存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许在思考未完成的工作，或许只是在单纯地放空。
这种刻意的忽视，比首接的冷漠更让她感到无地自容。她像是一个误入他人领地的闯入者，格格不入，且不受欢迎。她偷偷地，极其快速地，用眼角余光瞄了他一眼。他微抿着唇，下颌线绷紧，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她立刻收回了目光，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涩。
这一段路，并不算远，但在李雨桐的感觉里，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加剧着她内心的煎熬和自卑。
车子最终平稳地停在了她所说的那个街口。这里距离她住的那栋旧楼还有一小段距离，路灯昏暗，环境杂乱，与刚才离开的那片繁华CBD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到这里吧。”张梓谦的声音响起，依旧是平淡无波，没有任何情绪。
李雨桐像是被赦免的囚徒，立刻伸手去开车门，声音低得像蚊蚋，带着明显的仓促：
“谢谢……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飞快地推开车门，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车，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件旧开衫。她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那条通往她出租屋的、昏暗狭窄的巷子，身影很快便被沉沉的夜色所吞没，消失在破旧的楼道口。
张梓谦坐在车内，没有立刻让司机开车。他的目光透过深色的车窗玻璃，追随着那个仓皇逃离的背影，首到她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片深沉的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意外的、短暂的接触，像是一支无形的笔，在他自以为坚固的心墙上，又悄然划下了一道更深、更清晰的痕迹。
那些关于她努力生活、笨拙关心、深夜等待的碎片信息，与她方才在车上那紧张无助、小心翼翼的模样重叠在一起，变得前所未有的具体和鲜活。
他收回目光，对司机淡淡吩咐道：“走吧。”
车子再次启动，汇入车流，将那个充斥着贫穷、挣扎和复杂情感的世界，远远地抛在了身后。但有些东西，似乎己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