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另辟蹊径从周老的对头入手(第1页)
黑色的奥迪a6l平稳地驶出城西干部大院的警戒范围,汇入川流不息的城市主干道。苏晨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手心里的冷汗黏腻湿滑,让他感觉有些抓不稳。直到将车停在一个僻静的沿河公园停车场,熄了火,他才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那口气息仿佛带着实质,在密闭的车厢里盘旋,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味道。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依旧是那间书香四溢的书房,那个笑意温和的老人,以及那道包裹在“前途”糖衣下的致命咒缚。【系统评估:宿主本次遭遇为s级言灵危机。】【“流放咒缚”反制成功,但宿主精神力消耗巨大,气运出现轻微震荡。建议休养,避免短期内再次进行高强度言灵对抗。】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心中那丝侥幸的余温。赢了吗?不,他只是没死而已。就像一只蚂蚁,侥幸躲过了大象无意中抬起的一脚,可大象依然是大象,蚂蚁也依然是蚂蚁。他甚至能想象到,此刻那部红色的电话,可能已经将他的名字,送到了某个他目前还无法企及的高度,并附上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评价。周文海这头沉睡的巨兽,已经被他惊醒了。正面硬刚,无异于以卵击石。苏晨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这一点。周老的气运壁垒,如同一座经营了几十年的城池,根基深厚,与江城这片土地的气运盘根错节。他书房里的每一本书,院子里的每一株兰花,墙上的每一幅字,都是构成他壁垒的一部分。更可怕的是,那些早已化为城市记忆的“功勋”和“威望”,仍在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着滋养。想攻破这样一座堡垒,靠他自己这点微末道行,根本不可能。苏晨在车里静坐了半个小时,让那颗因过度紧张而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他打开车窗,初夏的风带着一丝水汽吹进来,让他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既然无法从外部攻破,那就只能从内部瓦解。再坚固的堡垒,也总有薄弱之处。而一个强大的人,他最薄弱的地方,往往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敌人。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根火柴,瞬间照亮了苏晨的思路。周文海能身居高位几十年,功成身退,安享尊荣,必然一路走来,踩下过无数的竞争者。那些在权力斗争中失败的人,他们或许被调离,或许被雪藏,或许郁郁而终,但他们留下的“怨念”和“不甘”,同样是一种强大的气运。这些气运平时被周文海强大的“威严壁垒”死死压制,无法显现。可一旦有机会,它们就会像地下的岩浆,不顾一切地喷涌而出,将那座看似伟岸的火山,炸得粉身碎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最不甘心、最有能量的“对头”,然后,递给他一根撬棍。打定主意,苏晨重新发动了汽车。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单位,而是直接开向了市图书馆。市府办秘书一科的工作证,是最好的通行证。他畅通无阻地进入了不对外开放的“地方文献资料中心”。这里存放着江城自建国以来最完整的报刊、杂志和内部资料合订本。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混合着灰尘与油墨的干燥气味。一排排顶天立地的铁灰色书架,像沉默的卫兵,守护着这座城市的记忆。苏晨的目标很明确: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中期,这是周文海仕途上最关键的跃升期,也是“龙王庙事件”发生的时间段。他要找的,不是周文海的名字,而是那些本该和他并驾齐驱,却最终黯然离场的名字。这是一项枯燥而浩繁的工作。他从《江城日报》1988年的合订本开始翻起,一页一页,看得极其仔细。报纸的版面,尤其是二版和三版的“时政要闻”与“干部动态”,是他关注的重点。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名字,随着泛黄的纸页从他眼前流过。他需要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寻找猎物的踪迹。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苏晨看得眼花缭乱,却一无所获。那些报纸上的报道,永远是光明正大,团结奋进。人事任免的通告,也永远是“工作需要”、“组织决定”,看不出任何刀光剑影。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换了一个思路。报纸是给大众看的,是经过粉饰的。真正能体现权力脉络的,是那些内部发行的刊物。他又从书架上,抱下来一摞厚厚的《江城组工通讯》。这是市委组织部编印的内部刊物,不对外发行,主要刊登一些干部理论学习心得、党建工作经验和部分人事动态。这里的措辞,比报纸要直接一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资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头顶的白炽灯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终于,在翻到1991年第三期的《江城组工通讯》时,苏晨的目光,被一篇不起眼的文章标题吸引住了。,!《锐意进取,勇于担当,还是急于求成,脱离实际?——关于年轻干部培养路线的一点思考》这篇文章没有署具体的作者名,只写着“市委组织部研究室”。文章本身是一篇四平八稳的官样文章,充满了辩证的套话。但苏晨却从字里行间,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文章不点名地批评了一种“急功近利”的倾向,认为一些年轻干部为了追求政绩,不尊重客观规律,搞“一言堂”,最终可能会给组织和人民的利益造成损失。而文章中举的正面例子,则是另一种风格的干部:“稳重”、“踏实”、“善于团结同志”、“能够从大局出发”。苏晨立刻联想到了今天下午,周文海在他书房里讲的那个“前车之鉴”的故事。何其相似!这根本就是当年权力斗争的檄文!苏晨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立刻翻阅这一年前后的所有《组工通讯》和《江城日报》,试图将这篇文章与具体的人事变动联系起来。很快,他找到了。就在这篇文章发表后的第二个月,《江城日报》的头版刊登了一条重要的人事任命:周文海同志,由市建委副主任,正式升任为市建委主任,并兼任城北新区改造项目总指挥。而在同一天的报纸中缝里,一条豆腐块大小的消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原市经委副主任,林正涛同志,因工作需要,调任市纺织工业总公司,担任党委副书记。从炙手可热、主管全市经济命脉的经委副主任,调到一个日薄西山、正在走下坡路的老国企当副手。这已经不是平调,而是赤裸裸的贬谪。林正涛!苏晨看着这个名字,仿佛看到了一道浓得化不开的灰色气运,在这三个字背后升腾。他立刻集中精神,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试图用系统进行远程的、模糊的气运感知。【系统检索中……目标:林正涛。】【因距离过远,信息模糊,只能进行初步气运轮廓扫描。】【扫描结果:目标气运呈深度灰败状态,主体被强大的“怀才不遇”与“郁结”咒缚缠绕。在其气运深处,检测到一道被长期压制,但极其凝练的“怨念”气运,其指向性……与周文海高度重合。】就是他!苏晨的拳头,在桌子下面悄然握紧。他找到了那根最关键的撬棍。接下来,就是如何找到这个人,并且说服他,将这根撬棍,狠狠地砸向那座看似坚不可摧的金色堡垒。苏晨没有声张,他将那几期关键的报纸和通讯用手机拍了下来,然后将所有资料原封不动地放回书架,整理好桌面,悄然离开了图书馆。夜色已深,华灯初上。苏晨开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他没有开音响,车厢里一片寂静。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对手不再是史志办的老马、李哥那种段位的角色,也不是吴宇那种仗着背景的衙内。他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从尸山血海的官场斗争中杀出来的枭雄。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但苏晨的心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涌起一股奇异的、冰冷的兴奋。就像一个棋手,终于坐到了一个值得他拼尽全力的对手面前。回到家,苏晨没有立刻休息。他将自己关在书房,泡了一壶浓茶,将今天搜集到的所有资料,摊在桌上。林正涛,这个名字像一颗钉子,钉在了他计划的核心。他需要了解关于这个人的更多信息。他的履历,他的性格,他现在的状况。就在他准备打开电脑,利用内部系统查询一下这个名字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苏晨皱了皱眉,接通了电话。“喂,你好。”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带着明显疲惫和警惕的声音。“是……市府办的苏晨同志吗?”苏晨心中一凛:“是我,请问您是?”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似乎在做什么心理斗争。许久,那个声音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压低了声音说:“我姓赵,赵林科长,是你父亲……苏建国当年的老同事。”:()官场言灵:我靠说话咒翻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