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页)
“助手退场,拳赛开始。”吉米喃喃自语道,指甲在杯缘上轻轻敲击,微弱地发出“叮”的一声。
结果拳赛没有上场。克莱门斯转移了大家的思绪。
“我想知道的,”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是莉蒂雅在星象里发现了什么,而是警方在西欧佛发现了什么。”
“我想知道是谁干掉她的。”朱蒂说道,咬了一大口三明治。
“朱蒂!”玛塔抗议道。
“噢,得了吧!”朱蒂说道,“你明知道我们大家想的都是同一件事,绕着各种可能性打转。我个人举双手赞成是杰森。有没有人附议?”
“为什么是杰森?”克莱门斯问道。
“因为他是闷烧型的人,所有的热情都闷在心里。”
“闷烧!杰森!”玛塔又抗议道,“胡说八道!他是细火慢滚,像一只自得其乐的水壶。”格兰特瞥了她一眼。她是在帮杰森辩护了?她究竟有多喜欢他?“杰森太容易快活了,不可能是闷烧型。”
“反正,”克莱门斯说道,“享受热水澡的人不会去杀人。只有冷血冲动的人才容易激怒。他们被报复的欲望所占有,一心想为自己所受的苦讨回公道。”
“我以为受虐狂很少是虐待狂。”格兰特说道。
“不论是或不是,你大可把杰森排除在外。”玛塔坚持,“他连一只苍蝇都不忍心伤害。”
“哦,是吗?”朱蒂说道,大家全都停下来看着她。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克莱门斯问道。
“算我没说。我赌杰森就是了。”
“那动机是什么?”
“我猜她想分手。”
玛塔老实不客气地介入谈话:“你明知这全是胡说,朱蒂。你知道得很清楚,他们俩之间没什么。”
“我不知道这种事。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
“婊子总认为全世界都是婊子。”吉米对格兰特耳语道。
“我想,”——现在换莉蒂雅加入这场益趋激烈的争论——“霍普金斯先生可能会知道得比我们更清楚。他今天曾经到西欧佛去采访。”
吉米立刻成为众人注意的焦点。他的看法如何?警方发现了什么?他们认为是谁干的?晚报上暗示她和某人同居之事属实吗?
吉米乐得侃侃而谈。他暗指哪些人可能是凶手,阐释他对案情的看法,漫无章法地推论人性,并无礼地诽谤警方及其办案方式,不时愉快地瞧瞧无奈的格兰特。
“他们会逮捕和她住在一起的那个男孩,”他下结论道,“从我身边把他带走。他叫提司铎。一位帅哥。他会在被告席上引起轰动。”
“提司铎?”他们困惑地说道,“没听过这个人。”
除了朱蒂·塞勒斯以外。
她的嘴因惊恐而张开,无助地维持了一阵子,接着再紧紧地合拢,脸上浮现了一层佯装无谓的神色。这些表情格兰特全都饶富兴味地看在眼里。
“这实在太可笑了,”玛塔轻蔑地说道,“你们能想象克莉丝汀·克雷会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吗?门儿都没有!那我还不如——还不如——相信爱德华会杀人!”
爆出一阵小小的嘲笑声。
“有何不可?”朱蒂·塞勒斯说道,“他回到英国发现自己亲爱的老婆不忠,结果气昏了头。”
“清晨六点在冰冷的海边,怎么可能是爱德华!”
“钱斯是星期四才回到英国的。”霍普金斯提供讯息,“所以我们不用考虑他。”
“我真的认为这是最无情、最恶劣的谈话。”玛塔说道,“我们谈点别的吧。”
“行,没问题。”朱蒂说道,“这是毫无益处的话题。当然了,尤其是因为杀她的人是你。”
“我!”玛塔在一片不知所措的静默中木然呆立。接着有人打破了僵局。
“当然!”克莱门斯说道,“你想得到她在新片里的角色!我们差点忘了!”
“哦,如果要讲动机的话,亲爱的克莱门斯,你曾经暴跳如雷,口出恶言,因为她拒绝让你拍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说过你的作品像打翻的肉汁。”
“克莱门斯不会淹死她。她会毒死她,”朱蒂说,“用一盒巧克力,学博尔吉亚家族的伎俩。不,再仔细想想,应该是勒庸干的,这样他才不必跟她演对手戏。他是莽汉型的人。父亲是屠夫,或许他继承了杀人不眨眼的性格!或者孔恩怎么样?他可能在拍《铁栏杆》的时候就想杀了她,如果逮到四下无人的机会的话。”她似乎把杰森忘在脑后了。
“别再继续这种荒唐的言论了行不行!”玛塔气愤地提高了嗓门,“我知道过了三天,惊吓都消退了。但是克莉丝汀毕竟是我们的朋友,拿我们都喜欢的人之死来开玩笑,未免太下流了。”
“得了!”朱蒂恶毒地说道。她喝下了第五杯酒,“在座没有任何一位在乎她一丁点。没有她挡路,大家其实都高兴得要死。”